眼看对手撤退，反击的明军士气大涨，一个个都挥舞着武器，加快速度冲击。
上万的营兵气势汹汹，场面倒也壮观。
“这么冲动干嘛，跑慢点。”队伍中，李老二一把拉住身旁的营兵。
“咱们都要获胜了，都是战功啊老李。”营兵一脸不满，不过却被李老二拉的死死的。
李老二摇头道：“你懂什么，战场瞬息万变，别太逞能了。”
“就算是晚一点，战功也跑不了，悠着点吧。”
营兵虽然很无语，但也没再挣扎，而是随着李老二一起放慢速度，跟在队伍的后头。
其实不少人都跟李老二一样，都稳稳地拖在后头，这些都是精明的老兵油子。
大家伙都相对看了看，并没有过多废话，心中则是了然。
只有那些资历尚浅的营兵，才会被这种场面激发斗志，嗷嗷叫着往前冲。
当然，这样的局面，军官们也都心知肚明。
对于老兵油子，军官们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影响整个战局便可。
而且很多时候，还得靠这些活下来的老兵油子，带一带新兵蛋子们。
因此，每一次的战斗，基本上也都如此次一样，都是老兵在紧跟后头，新兵们发挥着最大的战力。
就在明军气势恢宏地反击之时，才冲出一里地不到，便突然听到空中“咻咻咻”的声音。
“卧倒！”李老二立即拉着一旁的营兵一起趴在地上。
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之前就是这些炮击，将部分阵型给摧毁的。
就在李老二倒下之际，战场上开始传来一阵阵的震动，以及士兵们惨烈的嘶吼声。
这一火力覆盖，直接便将明军给打蒙了，一下子就损耗几百人。
虽说伤亡不到一成，但营兵们早就被吓破了胆，火炮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了。
本来还冲击的队伍，直接吓傻在当场，只有老兵油子们第一时间便已经趴到在地。
“呸呸！还愣着干嘛，随时准备开溜。”李老二吐出嘴里的尘土，拉着一旁吓蒙的营兵叫道。
“老李，哦不，李大爷，以后你就是我大爷！”营兵缓过神之后，心服口服地说道。
按照李老二的经验，这一波炮击之后，对方肯定会趁着这边被打蒙之际，直接反攻回来，
另一边的陈先序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在看到战场上的炮击之后，便适时叫停了先锋队。
等到炮击结束，陈先序便重新带着队伍，再次向前冲击。
本就已经被炮击轰蒙的明军，根本就招架不住再次袭来的先锋队。
一个照面，就已经被打得溃败，四处散逃。
其中溜得最快的，便是之前后边，如今换成了前方的老兵油子们。
这些老兵一见到局面不利，那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之前还气势汹汹的士兵，此时也是被带上了逃跑的节奏。
战斗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上万军队被驱赶着四处乱窜。
不过大部分的士兵，还是朝着原来的方向逃回，毕竟这里还有他们自家的防御阵。
在这些士兵的意识里，只要跑回到自家防御阵之中，那就安全了。
当然，在老兵们看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李爷，咱们为啥不往阵地上跑，那里不是最安全的吗？”被李老二拉着往两边散逃的营兵郁闷道。
若不是之前已经被李老二救了好几次，营兵都要强硬地往阵地上跑了。
李老二翻了翻白眼，也懒得解释，直接说道：“跟着我老李就对了，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主营的闫振中，在听到炮击声之时，就已经知道不妙。
用不着传令兵，闫振中就已猜测对方会趁机反击，那第一梯队的士兵肯定会溃败。
因此，闫振中直接便下令阵地中的第二梯队必须做好准备。
一旦出现溃败的状况，一定要防止败逃的士兵冲击阵地，必要之时，可以进行射击。
闫振中很清楚，若是任由溃败的士兵冲击防御阵地，那到时候将会引发更大的溃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别说是十多万军队，即便是更多，也不够看的，最终只能是随大流，都跟着溃败而逃。
不过闫振中的指令也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对自己士兵射击的话，到时候士气更加一落千丈。
毕竟都是自家人，如此残忍的“自相残杀”，对士兵的打击非常之大。
但此时的闫振中已别无选择，他不可能拿全军的命运给搭上去。
因此，当溃败而回的士兵们，眼看着就要到达阵地之时，前方却传来了往两边散逃的指令。
在听到指令之时，一些脑子灵活的士兵直接转变方向。
而大部分的士兵则是没能反应过来，依旧沿着阵地方向奔逃。
到了这个时候，阵地里的士兵都是一脸的不忍，很多甚至都留下泪水，不过手中的火铳以及弓箭却都举了起来。
“砰砰砰！”大量子弹以及弓箭全都朝着营兵飞去，一下子便倒下一片。
溃逃而回的营兵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眼睁睁看着自家军队朝着自己射击。
“都给我散开，往两边散开！”阵地里的营兵撕心裂肺地叫吼着。
这下子倒是有了效果，溃逃的营兵开始往两边分散，不过混乱之中，还是造成了不少拥挤踩踏。
后边紧追的陈先序，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便停止了追击，快速转变方向撤退。
若是再继续追击，到时候面对的就不是溃败的营兵，而是阵地内的防御了。
在没有炮火的掩护之下，陈先序还没有自大到凭借自己这几百人，就能够攻占防御阵地的。
随着先锋队的退下，以及溃逃士兵的回笼，这一次战斗也到此结束。
不过战斗的影响却还没有结束，闫振中的营兵们，到处都是一片死气沉沉。
除了他的亲兵不受影响之外，其他各部营兵皆是如此。
对此闫振中倒是不意外，从之前下令之时，他就已经料到会是这个场景了。
不过闫振中也没辙，毕竟大局为重，战斗总会有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