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舜气得发抖，他知道凤眠变化不小，没想到会这么极端。
凤眠明媚的容颜上扬起几缕若有似无的笑意，“相爷这是生气了吗？”
若非心中有忌惮，凤舜会毫不犹豫杀了凤眠，永绝后患。
“凤眠，你也是相府的女儿，若毁了相府，你以为靖安王妃的位置你还坐得稳吗？你到底要做什么，自毁前程吗？”
凤眠眸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众人，“自毁前程，不，我要毁掉的是你们。”
凤舜没料到凤眠会这般放肆，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冲进来，抄起桌上的茶壶直接砸向凤眠。
“凤眠，你这个不敬长辈的贱人，我要杀了你。”
墨九渊长袖一挥，茶壶被原封不动的挡了回去。
“王爷的武功恢复了。”凤舜心头一紧，暗道一声不好。
墨九渊看向凤舜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相较于正厅中的棺材，凤舜似乎更关心他的武功。
凤眠的反应让他想起了景明帝登基为帝时，偶然在宫中偷听到的传言。
传言中说，景明帝还是皇子时，为自己培养了四个心腹，这四个人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这些人都是朝中权贵之后。
具体都有谁，除了景明帝和四个当事人，无人知晓。
“父亲，凤眠欺人太甚，她是亲王妃又如何，欺辱到自己父亲头上就是不孝，不孝之人——当杀。”凤清尧双眸狠厉地盯着凤眠。
凤眠冷眼打量着凤清尧，“凤大少，何为不孝。”
“带着棺材回门，不尊父亲，不敬嫡母，不爱护晚辈，凤眠，你这样的人还真是从骨子里就坏掉了。”凤清尧眼神轻佻。
目光落在墨九渊身上时，轻轻摇头，“靖安王，我敬你曾征战沙场，护一方百姓平安，不愿看你如今为了凤眠，将昔日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好名声尽数毁掉，还请靖安王三思。”
凤清尧的话有理有据。
从进门时候的莽撞，到现在的游刃有余，连凤眠都不由地高看他一眼。
不愧是凤舜和王家尽心教导出来的凤家接班人。
行事张弛有度。
若她今日没有准备，只怕会落得个名声尽毁，人人喊打的局面。
“不孝不忠不义，凤大少好精明的心思。”凤眠目光转向脸色越来越白的祁王。
凤清尧要祸水引东，她自然是要还回去的，“风大少在说我之前，是不是该派人去将神医去请来，万一你的好妹夫因为肾虚死在了相府，可怎么办才好？”
凤清尧眉头微皱，看向面色苍白的祁王，心中对凤眠的恨意又重了几分。
记忆中的凤眠，能屈能伸，即便是在相府受尽委屈，她依旧选择藏拙。
何曾见过她这般巧舌如簧，开口就咄咄相逼。
一时间凤清尧竟觉得词穷了。
凤舜目光一沉，冷声警告，“凤眠，命人将棺材抬走，今日之事为父不再追究。”
此刻凤舜倒真像是个好父亲，对不听话的子女尽显宽厚和无奈。
只是她早知凤舜凉薄，又怎会被骗。
从凤舜的反应分析，凤眠也察觉到了异常，这时墨九渊偷偷在她掌心写下两个字——景明。
“相爷、风大少你们可真会自欺欺人，难道不愿多问我一句，为何要带着棺材回门。”凤眠走到棺材边，示意侍卫打开棺材。
棺材被缓缓推开，凤眠从棺材中取出一件白衣，披在身上，摘下头上唯一的玉簪放入棺材中。
大喜之日身着孝服，凤清尧看着恨不得直接杀了凤眠。
“凤眠，你别太过分。”
凤眠没有理会凤清尧，径直走到凤舜跟前，与他四目相对，缓缓开口，“相爷，你怎么说？”
凤舜阴沉着一张脸，“凤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今日我要让母亲以凤家主母，相爷正妻之名下葬，我要为母亲洗清冤屈，讨一个公道。”此话一出，正厅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妙心与人私奔多年，京城之中无人不知。
“凤眠，你欺人太甚。”凤清月气急了，松开祁王，冲了上来，伸手就要给凤眠一巴掌。
凤眠一把抓住凤清月的手，反手一巴掌抽在凤清月脸上。
“今日我就欺了，你又能如何？难道你这个婚前与人苟且的母亲能给你撑腰吗？还是觉得你身后站着天临国第一大世家，就要让我母亲在井中再过一个十八年。”凤眠冰冷的眸子扫过众人，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凤眠杀心涌动。
一瞬间，她几乎压不住心底的怒火。
甚至想直接毒杀左相府所有人为沈妙心陪葬。
“什么？”凤舜一脸惊讶摇头，满是不信，“不可能。”
王雨柔脸色苍白。
她就知道，凤眠这个小贱人是故意的，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诋毁她的名声。
想到府中的贵客，偏偏她又不能失了礼。
“相爷演得可真像，比春凤楼的戏子更胜一筹。”凤眠知道他们心中有忌惮，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先骂了再说。
凤舜想到那人也在，不能任由凤眠继续闹下去了，直接下令，“来人，给我将凤眠拿下。”
相府侍卫涌入正厅就要对凤眠用手，墨九渊身影飞快靠近凤舜，众人来不及反应之际，他手中的匕首已经抵上了凤舜的咽喉。
“相爷，得罪了。”
见墨九渊擒住了凤舜，凤眠将手中的毒药收回空间中。
“夫君，交给我。”
墨九渊犹豫了一下，将匕首交给凤眠，同时示意玄黙保护好她。
今日回门是一场鸿门宴。
希望那边来得及。
“凤眠，你敢要挟父亲。”凤清尧冲上来就要营救。
“你眼瞎吗？我已经挟持了。”凤眠手一紧，凤舜脖子上多了一条血丝。
凤清尧见状无可奈何，压住满腔怒火停下脚步。
“你会后悔的。”
“后悔，杀母之仇，不报我才后悔。”沈妙心一条命加上原主一条命，她不报仇才会后悔。
凤眠挟持凤舜径直来到后院一口荒井边。
墨九渊示意侍卫动手，得令后侍卫跳入井中，约莫一刻钟后，一具漆黑的枯骨被侍卫从井中带了上来。
另一个侍卫拿着一块满是裂痕的玉佩递给凤眠，“王妃，请过目。”
凤眠接过玉佩，玉佩上隐约可见妙心二字。
“尸骨信物都在，相爷可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