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禹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的情报红了眼眶。
“月牙的仇我要报，王爷放心，我不会伤害无辜之人，此次医谷的人半数尽出，王爷行事请务必小心。”程禹合上信件，寒意凛冽的眸子中充斥着杀意。
程禹不是不知道月牙的来历，只是不打算告诉凤眠。
沉默片刻，稳定心神后，程禹继续问道，“王爷，王妃的医术与月牙是不是同源。”
“嗯，她的医术应该是传承自那一族。”墨九渊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程禹眼神复杂极了。
那一族的覆灭是一场惨案，鲜血染红了周边的山川河流，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知情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王妃一身医术来历不明。
莫非那一族还有幸存者。
一瞬间，程禹脑海中浮现出沈家。
“王爷打算将这一切告诉王妃吗？”程禹心想，若凤眠要报仇，对他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墨九渊沉默了，事情涉及凤眠，他心绪难免复杂起来。
良久后缓缓开口，“暂且不用，她与那一族应该没有多大关系，不要将她牵扯进来。”墨九渊的话中透着警告。
“是，王爷。”程禹恭敬应道。
主院内，已经躺下的凤眠星眸中没有半点睡意，手中把玩着解毒丹的药瓶。
她肯定墨九渊没有迷晕，而是故意装睡。
“太浪费了，早知道就让他一直装着。”想到墨九渊看到程禹的反应，两人应该早就相识。
凤眠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她原本计划拉拢程禹，为己所用，现在计划落空了。
算了，她还是盯着沈家最安全。
“骗子，都是大骗子。”
门外，春樱醒来，听到凤眠的咒骂声，轻轻敲门后问道，“王妃，出什么事了。”
“无事。”不行，她得赶紧给墨九渊解毒，然后早点离开，和死狐狸斗心眼，太费劲了。
伤脑细胞。
次日清晨，程禹满身风霜地出现在王家大门外。
“大哥，雨薇呢？”孱弱苍白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看着程禹狼狈孱弱的样子，王治嫌弃蹙眉，心底萌生了几缕悔意，当初他真的不应该将雨薇嫁给这么一个废物。
“大哥……”程禹畏缩着身体，眼神中满是讨好和局促。
“进来吧。”
“好……好的，大哥。”程禹低着头，紧跟王治的脚步，好几次因走得太快差点跌倒。
一路上王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对王雨薇的亏欠也越来越多。
走到王雨薇出阁前居住的院外，王治停下了脚步，看着畏首畏尾的程禹，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回……回大哥，我是跟着商队北上的，尚算顺利。”程禹拱手恭恭敬敬对王治行了个礼，迂腐的样子让王治越发厌恶。
突然，王治面色一冷，眼底多了几分厉色，冷声呵斥道，“程禹，当年你迎娶雨薇的时候我便说过，不要让她回京，你是怎么办事的。”
程禹惊恐的抬头，双脚发颤的跌倒在地。
“大哥，是……是我错了，我……我……”程禹害怕极了。
在王治的威慑下，一时间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你已经来京，现在说这些都是枉然，你和雨薇……算了吧。”王治后悔了，他不该将二妹许给这么一个懦夫。
他忍不住想，这些年在江南，二妹该受了多少委屈。
院门内，王雨薇听到王治的话，怒气冲冲地打开了院门，“大哥，你太过分了，我和相公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更不用你补偿我。”
迟来的关心，她王雨薇不需要。
看着缩手缩脚的程禹，王雨薇深吸一口气，心中没有半点欢喜，冷着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们，显儿怎么样了。”程禹小心翼翼看着王雨薇，生怕她会生气。
提及程显，王雨薇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显儿的情况很不好，你先进来吧。”
程禹点了点头，跌跌撞撞躲到王雨薇身后，畏畏缩缩的样子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王治看到这一幕，气得心疼。
王雨薇没有再多看王治一眼，直接关上了院门。
“雨薇……”王治正要敲门，门内传出王雨薇的声音，“大哥，你适可而止吧，当年你逼我嫁人，说王家的女儿就该认命，我应了，如今好与坏我都自己受着，是苦是甜也轮不到你来过问，程禹在大哥眼中不成器，但他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你若还认我这个妹妹，就请你不要再随意折辱他。”
王雨薇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在王治心头。
因为是亲人，才知道刀插在什么地方最痛。
程禹越不成器王治心中就越是愧疚。
王治缓缓放下手，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院内，王雨薇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程禹走进屋内，眼中的高傲根本没将程禹放在眼中，遣散屋内的仆人后，目露嫌弃问道，“你怎么来京城了。”
“我担心……”
王雨薇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程禹，你自己无用没办法治好显儿，现在又找上门来施舍你毫无用处的关心，净给我添乱，你也是读书人能不能用点脑子。”
回王家的这段时间，王雨薇心力交瘁。
她早起刚刚收拾好准备带程显去城外求医，偏偏程禹这个不该出现的来了。
“对不起，我……”
“够了，你永远只会道歉。”王雨薇呼出一口浊气，看着程禹苍白的脸色，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算了，你留下来休息，我带显儿去求医。”
“夫人要去哪里求医。”程禹小心翼翼开口，生怕惹怒了王雨薇。
“医谷的人在城外义诊，我得带着显儿亲自去排队。”王雨薇说完吩咐丫鬟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
程禹满身风霜却固执的跟在王雨薇身后。
临出门前，王雨薇抱着程显，示意心腹将程禹留下府中。
她怀中的程显对程禹没有半点父子之间的孺慕之情，眼底的厌恶和嫌弃与王雨薇同出一辙。
直到他们离开后，程禹独自一人在房中才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悠闲地撑着下巴，眼神中满是彻骨的寒意。
若是凤眠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给他鼓掌，惊讶他的演技，被人踩到了泥泞中都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