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褚寒阳听完霜儿的话，疑惑的坐下，在她的印象中皇后是个端庄，中规中矩的人，不会像其他妃子一般想尽办法讨皇帝欢心，也不会阴狠毒辣的背后阴人，身为六宫之主，她尽心尽力维持着后宫的安定。
冷宫之事，褚寒阳看得出来她应该是被越妃利用了，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想到对她下手。
但人不可貌相，皇后毕竟也是在后宫之后生活半辈子，保不准是个两面三刀的人。
真相到底如何，对她下药的幕后黑手是不是她，褚寒阳决定亲自去问一问。
“公主……”
“嗯！”褚寒阳叉腰看着小辰子，还故意拉长了尾音，小辰子只好低头退后两步，跟随褚寒阳去景阳宫。
如今的景阳宫已不如从前，大门紧闭，经过的人都要步伐匆匆，唯恐沾上罪祸。褚寒阳到的时候，两个侍卫蹲在门边玩骰子，一见到褚寒阳立刻下跪，哆嗦着不敢抬头。
“把门打开。”褚寒阳说道。
侍卫不知道面前这人正是备受宠爱的寒阳公主，他们只知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像个公主，如今皇后大势已去，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来的人兴许是皇后的亲女儿，于是颤颤巍巍道：“主子，恕奴才不敢，皇上已下旨，任何人不得进出，不得探望。”
褚寒阳也不多废话，她眼神示意身后的小辰子，小辰子上前，亮出了寒阳公主的令牌，侍卫一看，身子几乎是趴在地上，“奴才不知寒阳公主驾临，还望公主恕罪。”
“知道我是褚寒阳就把门打开，我有事要问皇后。”她也知两名侍卫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继续道：“出了事，由我担着。”
侍卫听说了皇后在冷宫打了褚寒阳之后，天气突变的传闻，也不敢招惹这个公主，其中一人立刻起身打开门。
褚寒阳在小辰子和霜儿的搀扶下进了景阳宫。
景阳宫里面很是冷清，没有一丝人气，庭院里的花草已经长了杂草，池子长了青苔，看样子已经许久没人清理了，褚寒阳站定在庭院中，不禁感叹：物是人非，从前这里，所有的妃子都来这里请安，现在冷清得与那冷宫又有何区别。
一个嬷嬷端着水盆出来倒水，见到褚寒阳，脸上一惊，立刻到跟前跪下，“奴婢参见寒阳公主。”
褚寒阳抬手让她起来，眼前这人是皇后身边的嬷嬷，一个月不见，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褚寒阳收起情绪道：“带我去见皇后。”
嬷嬷领着褚寒阳来到屋里，皇后正躺在床上，时不时传来咳嗽声，嬷嬷到底跟了皇后一起进的皇宫，在禁足一个月之后，第一次有人来看望，又听到自家小姐咳嗽的声音，当下眼泪就下来了，她拿起手绢拭去泪水，“我们家小姐这咳血症已经多年了，好不容易调理好一点，这一罚病一下子加重了。”
皇后听得嬷嬷说话，以为她又在自言自语，于是起身打算叫唤她，却看到褚寒阳站在不远处，一愣，随即要下床，褚寒阳上前扶住她。
“皇后不必起来。”
“本宫已是罪人，公主不必来这里，免得受牵连。”
褚寒阳身体重，站不得久，她转身，小辰子立刻拿了张椅子放到她身后，褚寒阳坐下之后，看向皇后，“我来是有事想要问皇后。”
“皇后可记得小包子？”褚寒阳直接开门见山道。
皇后表情疑惑，她以为褚寒阳来是想问关于冷宫的事，却问的是另外的事，可这小包子是谁，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嬷嬷一听，上前两步说道：“小包子原是我们景阳宫一个劳力小太监，年初时因打碎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瓶子被罚去浣衣局了。”
皇后这才记起来这件事，“因那花瓶是皇上送给本宫的东西，本宫当时气恼了。”
“小包子失踪半年了。”
“什么！”主仆两人俱是一惊。
褚寒阳仔细观察这两位的神态变化，到目前为止应该算是正常的，她继续问道：“皇后罚了他之后可曾再去找过他，或者派人去找过他？”
褚寒阳自知她直截了当的问，得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答案，但她还是问了，如果与她们有一丝联系，从细微的神态变化也能看出蛛丝马迹。
“未曾找过。”皇后回答了，脸上略带疑惑。
“好端端一人为何突然失踪了？”嬷嬷接着也疑惑道。
褚寒阳拍了拍膝盖，微抿着嘴，“谢皇后，也请皇后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完抬手让小辰子扶她起来。
“本宫自觉时日不多，但想请公主帮个忙。”
褚寒阳回头。
皇后让嬷嬷扶着她坐正，她抬眼看向褚寒阳，眼神坚定，“本宫打了公主那一巴掌不求原谅，但还请公主有时间私下提醒萧贵妃提防越妃。”
小辰子眉眼不可察觉地一皱，褚寒阳又再次坐下了，冷宫的事她一直存在疑惑，也怀疑越妃从中作梗，不然怎么皇帝会刚好在她和皇后起冲突的时候来到，而且她也跟在皇帝后面。
“冷宫之事，本宫后知后觉，皇上没有立刻处置锦嫔和怀宁，想必是念了父女之情，所以才让本宫看着办，而本宫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越妃来提点了本宫，之后本宫才急匆匆要处置锦嫔，她跟随皇上而来的时候本宫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她如何跟皇后说？”
“她说公主你也在关注锦嫔的的事，是打算插手，而我作为后宫之主，却迟迟不下决心，如果让你先解决了此事，我恐被人在背后议论不配做后宫之主，失了皇后的威严……”
皇后咳了两声，低垂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因是贤阳王的女儿，注定会成为皇帝的正宫，自打我坐上了这皇后之位，我的父母说要我不辜负皇帝的期望，母妃说我为六宫之主，要震慑住底下的人，皇上说这王朝天下有他，后宫有我，夫妻同心共创神话。可从没人问过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褚寒阳离开景阳宫的时候，她抬头望着天，想起了皇后最后的愿望：想在她放风筝的时候，皇帝出现在她身后，四手交握，扯着手里的风筝线。想必这是皇后在这后宫里最美好的愿望了吧。
宫墙拐角处闪过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