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东方玥将从李凤这里得知的消息梳理了一遍。
两人应该是彼此相爱的，李初水因为一些原因嫁给了林家娘子，但过得并不好。
李初水曾有过委身于李凤的念头，被拒绝后转而要了春药。昨天早上突然要李凤去偷窃，目的应该是让她被抓。
很可能是为了不让事情调查到她身上，倒也算有心。
李凤认为李初水不会杀人，在听到两人是死于剧烈春药后也坚信着。
向她要的春药肯定是有问题的，李初水肯定是下药了，才会让她主动被抓，想让她躲过一劫。
想了一下，东方玥走向了林家，她决定亲自去看看李初水的态度。
“妙妙，辛苦了。你先出去吧，我单独跟他谈几句。”
“是，老大。”
林妙妙对她点了点头，将自己记录的本子递给了她。东方玥接过本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初水被关在一个客房里，林家娘子记恨他，不准他出来，也只让人每天给他送一点食物，这还是张小灵和林妙妙强制要求的，不然她大概想要让他饿死吧。
而李初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有人送来他就吃，没送来他也不问。
东方玥找了张椅子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他也坐下。
可能心里还是有些恐惧的，李初水乖乖坐下了。
“说吧，你下了多少春药？”
李初水没有说话。东方玥也没生气。
“如此多的春药，你不可能买得起，肯定是有人帮了你。我听说你有个相好的好像叫李凤？”
“不是……我不认识她……”
李初水这才抬起头来，眼里有些慌张。
东方玥没有说话，看起了林妙妙给她的记录本。上面记录了李初水这一天的行动轨迹。
一开始，李初水的态度很消极，能躺着决不坐着，能坐着决不站着，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这种态度没能持续多久。在林妙妙的气势压迫下，哪怕是躺着，他翻身的频率也高了许多。
后面开始喝水，上厕所，偶尔偷看林妙妙一下又害怕得缩回了被子里。到东方玥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点破防了。
而这也是东方玥的目的。一个心存死志的人是很难沟通的。但李初水只是个平民，还是贫穷的平民，对官府的恐惧是扎根于心的。
在林妙妙这般紧密的连续几个小时的盯梢下，就是一般人受不了，更何况他本就心中有鬼。
“大人，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人。”
李初水该是反应过来了，他只有死不承认才能不牵扯到她。
“是吗？可是李凤告诉我你找她要了不少春药。”东方玥抬起头盯着他。
“我……”
李凤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李凤会说出来。眼里的恐惧更甚。
扑通一声，李初水跪在东方玥面前，
“大人，求你放过她，东西是我向她要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李初水怕了，他跪在地上，身子不住地颤抖，眼泪不断砸落在地上。李凤不能出事，他不要她出事……
“你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现在跟我说这个？”东方玥不理会他的请求，言辞犀利地说道。
“我……我不知道她们会死，我不知道……”
李初水痛苦地捂住脸，泣不成声。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要是他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他就是死也不愿害了李凤。
“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给人下药？”东方玥不屑地看着他，她最看不起这种人。药都敢下了，却说不知道对方会死？
“我，我恨她，我听一些人说春药吃多了会很难受，我就想让她难受……”
“你下了多少药！”
东方玥突然猛拍桌子，吓得李初水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说！”
“我……我混了二两的春药，又加了一株神奇草。”
李初水被吓得脸色惨白，使劲张着嘴，连动了几次才终于发出声音。他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混了哪些春药，你的春药又是哪里来的？”东方玥趁热打铁地追问。
“我……我自己买了些最便宜的春药，用自己的一些衣物同买菜认识的一些夫郎换了些。
什么品种的我不知道，不过他们在大户人家当下人，听说会分给他们一些春药，我想应该不会太差。”
李初水有些羞愧，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比仆人还不如，每天做着最多最重的活，还没有工钱。
他仅有的一点钱还是林家娘子给他买菜时，他努力讲价省下来的，就算这样，他还是只买得起最便宜的春药。
好在林家给他穿的衣服还不错，对于其他更贫穷的夫郎们来说，他们很乐意和他交换。
“你是怎么给她们下药的？”这也是东方玥好奇的地方。
“我是半夜下的，那时候大家都睡着了，我起来上茅房，看没人就偷偷放进去了。我没有想到她们也会喝……
大人，请你放过李凤吧，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说着说着李初水又哭了起来。
“等等，你说没有想到她们也会喝是什么意思？”东方玥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但没及时抓住。
“那瓶酒是妻主带回来的，我白天的时候听到她说她要带去和好友一起喝，她的好友也欺负过我，我，我就想那就让她们两个都难受吧。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婆婆和大婆婆喝了酒。后来两位婆婆死了，是在床上死的，我看到了，我很害怕。
但妻主她好像不知道，只当两位婆婆是正常死亡，我不敢说出来，妻主不高兴了打我，我也不敢反抗。
直到昨天早上我听到妻主说要把我卖了换钱安葬两位婆婆，我心里很害怕，我担心安葬的时候两位婆婆的死因会被人看出来。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过李凤给我东西，我怕她会被人误会，我就让她去偷钱，我知道她的性子，她肯定会故意被抓，把钱还给对方。
不过只有她被抓了，别人就想不到她身上了。”
东方玥听后点点头，他的想法是对的，如果不是母亲和凌儿提到，她也不会想到李凤。而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愤怒地起身离开。
“靠！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