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和张枫朔状态大幅恢复，有了行动的资本，总算没被追兵寻见。
两人向东小跑，没多长时间，便看见乌压压一片新军，已驻扎妥当，与湘下城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
此时天蒙蒙亮，他们寻到路力军帐，半跪道：“参见统领。”
李毅与张枫朔都是路力亲信，
如今路力高升，到不再他俩面前拿架子。
他亲自递来两杯茶水，脸上刚刚浮现笑意，却见两人都有些鼻青脸肿，皱眉道：“遇见何事？”
李毅反问道：“大人可知雍国，宋春笤这一号人物？”
路力略作思索，道：“未曾。”
李毅道：“此人在雍国军中，似乎地位不低；与我二人年纪相仿，却是伐髓境武夫，更是接连击溃我二人。”
路力眼珠子一瞪，“你二人联手，被一个人打倒？”
他可是知晓张枫朔的实力。
李毅点头道：“虽然那宋春笤最终亦是几近力竭，终归是将我二人打到毫无还手之力。”
张枫朔冷哼一声，“那个狂妄的混蛋，竟放过我俩……日后战场上相见，定要他好看！”
路力拍拍两人肩膀，道：“照你们的说法，那小子倒是傲气，亦是足够正视你二人。不必气馁，努力练功。”
“是！”二人齐声道。
“大人，还有一事。”李毅道，“王平与张三在湘下城中，被宋春笤识破身份，已经殉职。想必城关正严，那一伍其余三人是出不来了。”
路力道：“我知晓了。你们先回伍，我去将这两件事禀报将军。”
……
李毅与张枫朔结伴回伍。
既然回了军中，便仍是属于三营之下，战马被集中喂养。
等破了湘下城，大军长驱直入，那时四面八方，地幅辽阔，才是骑兵队真正发挥用武之地时。
王虎三人正吃着粥菜，每人还有几块干腊肉，见李毅和张枫朔回来，起身相迎。
“大哥二哥，你俩可算回来了。咋样，湘下城里好玩不？与凤阳城相比如何？”
李毅随意道：“我俩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见着啥。不过湘下城确实繁荣，不比凤阳城差，甚至多出些文人雅趣。”
“湘下城的姑娘们喜欢文人那一套？”王虎笑道，“我好歹也是接受过教育的，装一装样子不成问题。”
刘发给两位哥哥盛菜，一边道：“看你五大三粗的，人家看见你就要大喊‘流氓’。”
老关应和：“就是，嘿嘿。”
李毅吃着菜，沉心内照，观察毛球，见对方仍是蜷缩成一团，埋头沉睡。
刘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大哥，你说新军驻扎，距离湘下城如此近，会不会出问题啊？”
李毅道：“恐怕将军巴不得敌军出城。你看那护城河，虽水流平缓，也没有多宽，但只要新军敢过河，保证城头箭雨不断。”
张枫朔道：“若是雍国叫练气士参战，到时剑修飞剑，水法、火法各类手段砸过来，多少兵马都不够用。”
王虎道：“只要将军过了河，还不是几拳的事？”
李毅摇头道：“恐怕不会如此简单，湘下城是雍国东部有名的郡城，怎会被轻易攻破。”
张枫朔应和道：“湘下城城中已经兵马齐备，守备森严，显然已经有所准备了。”
……
“宋春笤？”
张琰念叨一遍，道：“不知。”
“大概是雍国新晋天骄，遇上宰了便是。”路力道，偷瞧张琰两眼，见对方似乎心情尚佳，问道，“将军，想必昨日破关的消息已然传到雍国诚明宫中。不知将军打算何时攻城？”
“午后。”张琰道，“朝廷近期已经加快动作，两月后，兵马粮草将源源不断运来。”
他目光对上路力，“两月内，我要拿下湘下城。”
“可……”路力迟疑道，“想必雍国已有准备，恐怕不是那么轻松……”
“兵贵神速。”张琰道，“我要的是势。一旦新军迅速攻破湘下城，我军在雍国士卒心中，便足够升起‘势不可挡’之势。”
“两月内，我要击溃雍国军心。”
路力听得振奋不已，附和道：“一旦功成，接下来便好打多了！”
新军连破三关，又马不停蹄赶到湘下城外，也算是长途跋涉，可军心尚且高昂，张琰没什么好顾忌。
午后，全军列阵，开至湘水河畔。
城上早有兵马远眺新军——湘下城四处平坦，加上新军驻扎极近，倒也好看。
一人迅速下城，不多时，身躯高壮，满脸横肉的镇关将军张均辅，出现在城头。
高喊道：“怎得停下了？过河呀。不在这城墙之上，捶上几拳？”
城头上一阵哄笑。
张琰面无表情，抬起左手。
“放！”
弓弩手们应声放箭，可大部分箭矢都只能钉在墙上，少部分飞跃护城河，射向城头，少有成效。
刘发道：“距离不够啊。”
李毅默默望向城头，一身影缓缓露出。
他拍一下张枫朔，指了指城头，“你看那人，是不是？”
张枫朔打量片刻，点头道：“是他。看来那小子在军中地位不低。”
李毅道：“想来跟在他身边，青衣细麻的男子，应该是专门保护他的护卫。”
两人交谈间，张琰已然下令撤军。
新军浩浩荡荡开至湘水河畔，射出几轮箭矢，便匆匆回到驻地，未免有些儿戏？
军中士卒难免如此想，不过也无关紧要。
张琰军帐中，五品将军程莽，还有四位包括路力在内的六品将军，外加数人，汇聚此处议事。
“程莽，命人将能够射箭上城头的弓弩手集中起来，成立新营。”
“史立，组织两千士卒，分为四组，轮番上河畔叫骂，昼夜不停。”
“……”
军令一条条下达，众将有了事做，心中踏实。
不少什伍听见着人与雍军对骂，来了兴致，主动请缨。
两千士卒确认极快。
“近几日内大抵无事，各部不可懈怠，好生操练。”
议事之后，张琰留下路力，道：“你手下，是否有个叫李毅的？”
路力道：“回将军，李毅原是三营什长，如今是骑兵队伍长，清早的情报便是他与另一人带来的。”
张琰对那个习得柳青真传的小子有些兴趣，碍于军事，一直没有召见，如今倒是个机会。
他想着，对路力道：“着他前来见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