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喝大的李林都知道气氛不对了，讪讪地放开方明欢。
包厢里一片沉寂。
大家都不明所以，不知道薄总怎么和一个小姑娘杠上了。
张总有些为难地看向方明欢，李林那边他能周旋，薄雁廷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方明欢记得，王成之前跟他说过，要是薄雁廷不痛快，那别人就别想痛快。
薄雁廷现在看起来就很不痛快，是因为自己没有敬他酒吗？
早上吃的头孢，晚上喝酒，会死么？
方明欢咬牙，把手上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拿过一瓶白酒，往杯子里倒了半杯。
她正要把酒瓶放下，薄雁廷又开始，声音低沉：“满杯。”
在场的人都不由深吸一口气。
方明欢拿的是个食指和大拇指圈起来大小的酒杯，虽然不是太大，但满杯，别说是不会喝酒的，就是酒蒙子，一口气喝一杯也有些犯怵。
赵婉欣大概看出什么不对，拉了拉薄雁廷的手臂，和声道：“好好的，怎么生气了。”
薄雁廷没说话，只是目光冷厉地看着方明欢。
方明欢抿紧嘴唇，未发一言，又拿起酒瓶往酒杯里倒满。
她举着杯子，看向薄雁廷，努力抑制住眼眶的酸涩，：“薄总，我敬你。”
她仰头，闭着眼睛，往嘴里灌酒，辛辣刺激的滋味瞬间充斥口腔，下一秒攀上太阳穴，脑子像是要烧着了。
方明欢一口喝完，她感觉脑子里的火顺着喉咙烧到了四肢百骸，神经末梢都是火辣辣的疼。
酒真难喝啊。
好苦，苦得她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她想笑一下，但是笑不出来。
她的脑子有点模糊，不知道谁扶着她出了包厢。
理智告诉她，应该去卫生间催吐。
方明欢推开扶着自己的人，强作镇定，说：“我没事，我去一趟卫生间。”
同行的都是男士，不好跟着她进卫生间，只能由着她去。
很快，方明欢感觉到视线越来越模糊，路是不平的，墙也斜了。
好不容易进了卫生间隔间，她开始气闷，心悸，腹痛，额头有汗冒出来。这不是醉酒该有的反应。
是头孢和酒起了反应。
她也许会死。
薄雁廷如果知道她吃了头孢，会让她喝酒么？
她苦笑一下，人有一腔孤勇是不够的，人还要有自知之明。
剧烈的痛苦让她支撑不住，瘫坐在马桶盖上。
她想自己应该把隔间门打开，不然自己死在里面都没人发现。
但她整个人虚脱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疼痛一点一点侵蚀她的意识，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在踹隔间的门。
震得她耳朵也开始疼。
她微微抬头，天花板的白炽灯照得她眼睛一花，彻底昏死过去。
窗户外面好像起了一团黑色的雾，看不到顶层旋转餐厅外的夜景。
“小姐，您还要等么？我们已经快打样了。”服务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神色有些为难。
方明欢意识不清，说：“我男朋友还没来。”
“他不会来了。”服务员肯定道。
方明欢有些生气：“你不要胡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关门了。”服务员脸色也开始不好看，拿出一个小盒子，说：“这是你男朋友预订餐厅时留下的，给你。”
那是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上面有个金属小扣。
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惊慌，方明欢把盒子扫落在地，嘶哑道：“我不要！”
服务员的面慢慢变幻成一个温和的男人的脸，西装笔挺地站在她的面前，把盒子再次递给她，声音轻柔：“这是你最喜欢的那枚，你打开看看。”
方明欢安定下来，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只璀璨的钻石戒指，套在一个血淋淋的断指上。
“不要！！！”
尖利的声音响彻病房，方明欢一身冷汗，从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