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起新持续性耳鸣，还处在懵逼茫然的状态中，根本没听清薄雁廷在说什么。
他不相信薄雁廷真敢开枪，他顶着枪站起身来，破口大骂：“薄雁廷，你真他妈是疯子！你自己把她送给我睡……”
“砰！”
又一声枪响。
这一次，子弹直接打在刘起新的右边的小腿上。
刘起新重新跌跪在地毯上，急飚的肾上腺素给了他缓冲的时间，他惊恐地朝自己的小腿上看去，子弹几乎将他的小腿穿透，鲜血瞬间涌出来，沿着皮肤的肌理淌下一道道血柱。
两秒后，刘起新发出痛苦的惨叫。
王成心里暗叫不好，但是薄雁廷现在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戾气，让他不敢上前阻拦。
刘起新痛得正要趴下去，薄雁廷直接把枪口堵进他的口腔，让他保持跪姿。
他神情阴鸷地又问了一遍：“睡了没有？”
刘起新这回听清了。
他被枪口抵着上颚，嘴角溢出口涎，大腿传来剧痛，整个人疼得快昏死过去。
薄雁廷双眼猩红，额角青筋暴起，脸上满是狠戾之色。
这下刘起新毫不怀疑他疯起来真的会把自己的脑袋贯穿。
他想说没有，可是他的嘴被堵住了，嘴角流下口涎，只能“呜呜哇哇”乱喊一通，最后他胡乱地摇摇头，终于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没……有……”。
刘起新这倒没有说谎，他喜欢把女人从脚踝，到腿，再到背，从下到上慢慢折磨，直到弄得遍体鳞伤，再进行最后一步。
他今天得意过了头，想一边玩儿薄雁廷的女人一边给他发照片，谁知道薄雁廷是个疯子，连自己也敢动！！！
薄雁廷把枪从他的嘴里拿了出来，抬起一脚，狠狠踹向刘起新的胸口，把他踹翻在地。
“砰”地又一声枪响，子弹贴着刘起新的耳朵过去，似是警告。
疯子！疯子！！！
刘起新顾不得脸面，吓得眼泪鼻涕全都飚了出来。
他全身疼痛难当，骨头像是全部碎了，血肉也被搅烂，往日的嚣张跋扈全都不见了，当下像只丧家犬一般匍趴在地毯上，动弹不得。
薄雁廷把弹壳空了的手枪扔给王成，自己扛着方明欢出去了。
这时候来送房卡的管家终于姗姗来迟，可是888号总统套房的大门大开，他迟疑地走进去，就被眼前混乱的场景震惊了。
好在他见过世面，看到薄雁廷走出来，肩上还扛着裹成蝉蛹似的被子，他立刻收敛掉脸上多余的表情，低下头不敢多看。
王成跟出来，交代管家：“先给刘公子止血，再通知刘家的人，把刘公子接走。要是有客人问起枪声，你们自己想好说辞。”
管家忙不迭地点头。
薄雁廷没有把方明欢送去医院，而是直接把她带去了自己的总统套房，让王成找医生过来。
把人放在床上时，他没有把那床裹在她身上的血迹斑斑的被子扯开。
任由它把那惨不忍睹的伤痕遮挡干净。
他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晚上沸腾的血液和无法控制的暴戾终于平缓下来。
方明欢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脸色惨白，脸颊上有渗出的血珠，眉头紧皱着。
看着十分痛苦。
她理应得到痛苦吗？
薄雁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离开房间前，还是伸出手，用手指在她的眉头抹了抹。
王成以为薄雁廷会待在这里等医生过来。
但薄雁廷并没有留下，只是离开时交代：“找两个人守在这里，她要是醒了，不要让她乱走。”
方明欢受到了惊吓，忧思过度，还发了烧。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深夜醒来。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
方明欢睁开眼，模模糊糊只看清一些摆设的边缘。
她的眼神在虚空中飘荡了很久，直到她意识到自己躺在总统套房的床上，记忆才彻底回笼。
刘起新捆她脚的绳子，抽打在小腿上的皮鞭，还有被拍下的照片，都一帧帧地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以为自己还在刘起新的床上，整个人瞬间惊恐得从床上撑起身来。
突然，“啪嗒”一声，有人推开房门，顺手打开了灯。
方明欢以为来人是刘起新，瞬间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拉着被子，身体往床的里侧挪了挪。
来人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柔和，并不刺眼。
她绷着脸朝门口看去，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并不是刘起新。
方明欢并不松懈，警惕地看着他，又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房间。
虽然总统套房的格局都差不多，但是她一下子就认出这是薄雁廷的总统套房。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门口的男人说话了，声音清朗：“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
他站在门口，没有过来。
壁灯的光线并不明亮，男人又隔得远，方明欢没看清他的脸，只觉得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见方明欢没有说话，男人又开口：“我能进去吗？得再给你测一次体温。或者你觉得不方便，可以等护工过来，我再进来。”
男人说完这段话，方明欢想起来了在哪里听过了。
只是现在的声音和记忆里的有一点偏差。
之前为数不多的对话里，对方都是戴着口罩在说话，声音闷闷的，显得低沉。
但今天他没戴口罩，声音有年轻人的清亮。
她不自觉地歪了歪头，犹疑地问道：“……戴……戴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