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烈!竟是云烈!
李太玄万般不可置信。
须知那云烈的剑魂还在自己手上,又是如何能够顿悟万象剑道和人皇道的呢!
剑星广场,人群不可计数,都已经愣住了。
“云烈……”
罗鹤深陷了沉思当中。
许予却是在陡然间想到了自家师妹的师父,天骄山的星云宗十长老,只是同音不同字,而且那位长老尚在下界就已身亡了。
“云烈,我知道了。”
翠微山赵家赵寒玉一拍脑门,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声道:“是那被万剑山赶出的云烈,曾是一代天才,但突然变得庸才了。云烈从此杳无音信,销声匿迹了,后来便有着玄公的扬名立万。”
渐渐地,尘封在深处的记忆被人挖掘出来,想起了一部分。
今朝的隐老,是要打万剑山的脸啊。
万剑山弃之如草芥的人,却能这般厉害。
万象剑道,万象更新。
人皇剑法,九转乾坤!
一人一剑双大道。
这放到上界,在卧虎藏龙群雄荟萃的之地,都是有一席之地的呢。
师父当年所遭受的泣血之恨,楚月无法即刻雪恨。
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找出真相,然后,还师父一个公道。
知晓师父的过往,方才知晓师父当年为何怜悯于她。
同样的天才陨落,同样的含恨,云烈似乎看到了早年的自己。
他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就想助阵楚月,帮着这徒儿改变一生的命运。
从诸侯国的长安城走出。
从倨傲的神玄学院杀出去!
云烈掩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烈在剑道方面不再努力了,每日钻研厨房之道。
那是因为,他没有剑魂,已是极限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陪伴楚月去往高处。
他害怕被查出来自己的身份,遭到李太玄之流的赶尽杀绝。
故而,他一次次让自己变得不学无术,唯有后来的护徒之剑,做出了他自以为的师父模样,却是与世长辞,楚月至今都无法释怀。
楚月斗篷下的浅金色双目,爬上血丝,宛若寒芒四起,怒视着李太玄,看李太玄震惊之下方寸尽乱。
三场讲座,为的就是今日。
她要踩着李太玄高傲的头颅,让师父之名震铄海神界剑道。
师父行的是人皇剑道。
但!
万象剑道最适合芸芸众生。
唯有先把剑客拉入是非当中,最后使出人皇剑道,才能让师父实现真正的扬名立万!
那一朵木槿花。
她要拿回来。
她能得到木槿花盛开。
正如无间口人屠宫,墓碑旁侧极致怒放的木槿花一样。
起初。
楚月还以为那木槿花代表自己,守着师父的墓碑。
而今她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般。
原是师父,在悄无声息的夜色里,目送自己远行。
“云烈兄,原来是你!”
李太玄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头的不忿镇定下来,眼底的怒意犹若冰河在凛冬时节凝结了般。
楚月淡漠地看着李太玄。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大风起兮。
雾淡淡。
她用一双神明之眼,此刻却如极端的疯子般。
突地,她停下了脚步。
却见漫天的风和雾相融。
乳白色的雾色,四面涌聚,形成了木槿花苞的样子。
楚月讷讷地看过去,睁大了眼眸。
李太玄也是愣住了。
他仔细用精神力查看云烈的剑魂。
只见那花苞之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色。
木槿雾花,徐徐地绽放开来。
楚月睁大了眼眸。
无人看见。
斗篷之下,泪水流出眼眶往下淌。
她说过。
花开时,便雪恨。
这花已开,师父的剑魂残留,拼尽全力,在安抚她。
却不知,那泪水因此越留越多。
小狐狸心口揪着疼,只得凝聚神光,隐匿气息,化为一只无形的手,像是远方的风,轻拭掉了楚月眼梢的泪痕。
无数的剑客们,俱都错愕地看着那盛开的雾花。
“是木槿花。”
“传闻,木槿花,是万剑山的族花。”
“是啊,世人知晓,万剑山的至尊剑法,和木槿花有关,但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领悟到了。”
“……”
雾色消弭而去。
似不见花开,如南柯梦一场,醒来无踪迹。
“我与云烈兄,竟是见面不相识。”李太玄恢复儒雅温和,还算端庄,眼底深处和胸腔内却是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你我二人,无需相识,当年做过什么事,你心中自当有数。”
楚月强压下狂涌的情绪,缓声道:“今朝愿与你同台讲座,无非是为了世上剑客之信仰,你我二人之恩怨不该耽误世上剑客的修为后和顿悟之路。多年过去,你也不过如此。现如今,你,可以滚了。”
这一番话,再惹喧哗。
在海神界,尤其是剑道,还无人敢对李太玄这般无礼。
但叶楚月所说的话太有歧义了。
虽是点到即止,并无任何的具体,但却能够让人浮想联翩,好奇这俩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加上剑客自戕李太玄不去讲座,今朝却是精神抖擞。
往日如高山般的形象,不至于崩塌,却也遭断了一半。
由此为头,再细细思考隐老所说的话,让人难免不去多心。
毕竟,修行之路何其的枯燥乏味,所谓八卦才是解闷的趣味。,
而这,便是楚月此番的真实目的。
万象剑道是自主所悟的剑道。
人皇剑法,是人皇所留。
这两者相结合,就是杀手锏般的底气得。
此乃开胃菜。
重头戏,还在往后。
师父如何失去的,她会如何拿回来。
师父是如何从神坛滚落跌下的,她就会怎样一步步走下去。
哪怕悬刀半生,亦不悔。
她会让万剑山的木槿花下,有师父的墓碑。
“云烈兄,你这话,我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当年你我如手足兄弟,你……”
“你李太玄若不滚,我云烈此生不讲座。你若即可滚出去,我还像从前一样,人皇之道,无偿讲座!”
天下大义的高帽子戴上来,饶是李太玄这等人,都要腿骨打颤,半句话不再说,脸皮扯动了几下生生地压住了情绪,一甩袖袍领着两个徒儿怒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