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的名号,可谓是从爱尔兰到中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伴随着教育系列视频,他终于打响了自己最响亮的那一炮。
朱·五国寺大宗正令·大汉秦王·大明秦王·樉从此也迎来了他的人生巅峰,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意义。
看那,竟然可以合理合情合法地收拾别人,还不受到任何责骂。
简直是天堂一般的享受啊!
李清脑子一抽,把外城的名字改成了外域,得到了一致好评。
大家反正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好厉害。
虽不明,但觉厉。
李清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取的好。
其实他不知道,就算把这地方取名为“安托鲁斯,燃烧王座”也不会得到任何反对意见。
坏了,既然都是枢纽,早知道叫破碎深渊马顿了。
马上临近年关,所以前往唐僖宗时期的事情暂时被搁置。闲着也是闲着,众人再次聚在长安城。
起因是大家都想看看如果朱元璋穿越成赵构会是个什么样的画风,老朱当然也有想试试的意思,所以也没推脱便应承了下来。
“你可想好啊,老朱。”李清笑着提醒道:“可别怪我没说,进入之后,你记忆中所有关于宋代的信息都会被暂时抹除,换句话说,就是你不会有先知先觉的优势。”
“放心吧,”老朱嘿嘿一笑,表示自己不是猛龙不过江:“咱这一双火眼金睛,定然不会错怪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蛋。”
“是吗爹,那朱允炆是咋回事?”朱樉在一旁忽然来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就挨了一脚。
“王八羔子!”老朱眼睛一瞪,这小王八蛋惯会拆台,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快去快去。”刘邦在一旁催促着,他最近可真是闲得蛋疼,天天赢李渊赢得手软。
说完他一偏头,看到荆轲右手捂着耳朵走了进来。
标准的姿势,一看就是在听随身听呢。
“好久不见啊。”荆轲看向刘邦,冲着他走去。
刘邦伸手迎上前,却发现荆轲错开了他的手,握住了李世民。
“嘿……”刘邦嘿然一笑,自己竟然被二傻子耍了。
不过倒也不怪荆轲,主要是他那个眼睛太有迷惑性了。看似是在看着刘邦,但实际上眼睛瞅的是李世民。
邦子多鬼精鬼精一个人啊,竟然被荆轲涮了一道,在场的人都笑。
刘邦自己也没想到,不过他也没在意。
“贤弟,咱准备好了。”老朱乐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李清。
李清点点头,伸手点在了朱元璋的额头前。
片刻后,朱元璋回过神来,笑得很是畅快。
“看样子伱还不错?”李世民来了兴趣,他一直也想试试穿越赵构,但是李清一直不让。
开玩笑,你穿越赵构,咋地,你十二道金牌打算催促岳飞跟上你?
什么撒手没啊……
“来来来,都坐好。”李清招呼着人开始入座,准备观看贺岁大电影之《朱元璋穿越赵构》。
“这是什么?”坐在李清边上的上官婉儿颇感兴趣地问道。
李清给她解释了两句,便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不说人家是称量天下的女相呢,智商抠出来过一过称,都得比普通人多好几斤。
“嬴哥,过来了?”刘邦招呼着手里拿着游戏机的嬴政。
嬴政走过来,瞅瞅荆轲,又瞅瞅刘邦。
“挂皮。”嬴政呵呵地笑着,坐到了刘邦的身边,“你是不是又被轲子耍了?”
“我和他闹着玩儿的事儿,能叫被耍吗?”刘邦的脸色一下涨红了:“和轲子闹着玩,不能叫被耍!”
随后就是一连串别人听不懂的话,什么不和傻子一般见识,什么我看错了,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嬴哥这是统一六国了?”边上的李世民饶有兴趣地问道。
看嬴胖子坐在那还有心情玩魂斗罗,应该是压力并不大。
“嗯,燕国和齐国不战而降了。”嬴政很随意地说道。
边上的荆轲还在笑:“嬴哥还问太子丹,说为什么要让秦舞阳跟着我来刺杀他,太子丹说秦舞阳杀过人。”
“于是嬴哥便问秦舞阳杀了多少个,太子丹说十个。”
“嬴哥皱了下眉头,问了一句昨天呢?”
这话一出,周围人群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在座的诸位哪个不是杀人如麻的存在,并且下令诛杀的人中,相当一部分都是那种贪官污吏,就秦舞阳那十个人,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嬴政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他胖手摆摆:“包社咧,饿现在已经不杀人咧。”
“就是就是。”老朱翘起二郎腿:“最近我觉得脾气也好了不少,那些个贪官啊,我都不想剥皮实草了,不如把他们丢给老二……”
“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呢。”刘邦瞅了一眼朱元璋。
朱樉挠挠头,嘿嘿一笑。
“我总觉得这老二的五国寺越来越像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老朱挠挠咯吱窝:“你瞧瞧,又是毒虫,又是铁水的……”
这话倒是给李清提了个醒。
嗯……朱樉这小子,是个当阎罗王的材料。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第一步,让世界上只有一个大唐这件小事还没完成呢。
大唐二十个位面,已经完成了十一个。还有几个没去,年后可要抓点紧了,赶紧把第三个商城解锁才是正事儿。
“先看老朱。”李清指着大屏幕说道:“咱们先瞅瞅老朱这赵构当的怎么样。”
在场的不止有各位皇帝,还有模拟过赵构的人,比如刘禅,还有李恪他们几个。另外,还有最重量级的赵构。
每一个模拟赵构的人都在场,就是为了杀人诛心,让赵构瞅一瞅,谁上都比赵构强。
大屏幕随着李清的响指,逐渐开始现出画面。
李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李秀宁的怀中,随后将腿伸到了上官婉儿的怀里。
他深吸一口气,满足地呼了出去。
这才是日子嘛,给个神仙都不换。
朱元璋的模拟如下:
绍兴十一年,十月十三日。
老朱蓦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宫殿之中。
雕栏画栋,翠屏羽帐,入目之间除了金银玛瑙,便是金银玛瑙。身旁那无比精致的兽形碳炉之中,燃着带有芬芳气息的炭条。
刺杀?绑架?
都不像。
没听说过谁家被困的皇帝,还能有这么好的享受。
他朱元璋一辈子过得勤俭节约,啥时候见过这种阵势?
朱元璋起身活动活动身子,并未觉得有任何束缚,殿内也没有任何限制他行动的人。
他仔细环顾,这殿内的陈设,和他的大明并不相同。起身走了两步,见手边有一铜镜,顺手便抄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看后不禁悚然一惊。
自己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正惊愕呢,内侍忽然在屏风外通传道:“官家,秦相前来探问官家病情……”
官家?老朱有些疑虑。
被屏蔽了宋朝信息的他,左思右想也未能想出,从古至今,有哪个朝代有称呼皇帝为官家的说法。
随后他便注意到了“秦相”二字。
秦相……秦相……
老朱的心里一下子就变得不舒服起来,不仅不舒服,还很不自在。
这秦相二字,怎么咂摸怎么刺耳呢?
“咱……朕龙体欠安,让秦相先回去吧。”老朱的声音平淡。
他的反应很快,知道在这里不能自称咱。
内侍得到吩咐,躬身而去。
在内侍走后,老朱顺手抄起案几上的奏章。
身为一个勤政的、并且身体好得跟终结者似的皇帝,老朱很快便提炼出了一堆有用的信息。
似乎自己目前身处的国家正偏安一隅,地理位置应当是长江以南。
朝中目前分为三派,一派主战,另一派主和,另一派墙头草一样灵活。
谁赢,墙头草就帮谁。
而奏折中显示,自己身处的这个国家,富得流油。老朱的眼睛都绿了,这些钱要是给咱的大明多好啊!
老朱在殿内坐了整整一天,甚至忘记了让人去传膳。
傍晚时分,老朱终于意犹未尽地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老大?老大?”
他开口刚喊完,便觉得不对劲。
现在自己都跑到这个宋国来了,自家老大还好端端地在大明呢,怎么会跟过来呢?
老朱不禁自嘲一笑,唤了一声来人。
立刻有内侍上前,等候官家的吩咐。
内侍跪在地上,半晌也没等到官家的话语。
就在他内心忐忑的时候,官家终于出声。
“抬起头来。”
内侍战战兢兢,抬头看向老朱,对上了那对儿幽深又锐利的眸子。
那是一对怎样的眼睛啊……内侍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尸山血海之中,又似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但又与以前不同,以前的官家虽说性子柔和,但有时偷眼看去,眼中是抹不去的阴戾,让人忍不住胆寒。
现在的官家虽然气势仍然让人胆寒,却和以前截然不同。眼中的阴戾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至阳至刚的威势。
内侍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
“今年多大了?”老朱的声音平淡。
“回……回官家,奴婢张有德,今年二十有四,徐家村人……”
张有德吞咽着口水,忍不住就把自己的信息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吐了个干净。
“张有德,有德……”老朱的声音深邃:“有德好啊,朕就喜欢有德之人。”
张有德战战兢兢,不敢回话,生怕说错了话被官家咔嚓。
“殿外侍奉是何人?”老朱忽然问了一句。
“回官家,殿外是殿前都指挥使杨沂中。”张有德回答道。
“宣他进来。”老朱说道。
“是。”张有德躬身而去。
走了一半,却被老朱叫住。
“回来。”
张有德心里一提,不知道官家要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在一边听着。”老朱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有德,也不管对方是否会意,挥挥手说道:“去吧。”
“是。”张有德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走进殿内。
见到老朱,杨沂中立刻躬身行礼。
“臣殿前指挥使杨沂中,参见官家。”
“平身吧。”老朱坐在龙案之后,打量着自己这位殿前都指挥使。
看了半天奏章,他也对这个官职有所了解。
京营提督嘛,可以暂时当二虎用。
就是不知道这人的心到底是向着谁的。
他想把杨沂中当成一双眼目,却又十分疑虑。
奏章上写的明明白白,弹劾杨沂中是秦桧一党。
若是自己信错了人,那秦桧得杨沂中相助,自己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老朱的疑心病一向很重,尤其是在涉及到自身安危的时候。
“秦相”这两个字,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他的头顶。身为一个对皇权高度敏感的男人,他对丞相这个位子有着天然的反感,别说什么左右仆射,也别说什么中书门下平章事,你就说是不是相吧。
汉哀帝曾经说过,丞相者,朕之股肱,所与共承庙宇,统理海内,辅朕之不逮以治天下也。自古以来对皇位窥测的丞相也比比皆是,比如曹操、杨坚,都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老朱不知道秦桧的权势在如今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但老朱在下意识中对秦桧的警惕性绝对高了十几个百分点。
而秦桧的那三本要杀岳飞的奏折,老朱可是看在眼中。
既然秦桧这么不喜欢岳飞,那岳飞肯定是要留着的。
但老朱现在肯定不会直接保岳飞,而是要先盘一盘自己的处境再说。
“杨沂中。”老朱看着恭恭敬敬的杨沂中,沉默片刻,开口问道:“你跟着朕……多久了?”
“回官家,自从建炎三年从张枢密平定苗、刘之变,次年臣升任御前中军统制后,已经十二年了。”
杨沂中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便给予了回答。
“是啊,十二年了……”老朱感慨一声,似乎意有所指:“十二年……十二年,人生有几个十二年?”
“官家千年万代,必……”
杨沂中的马屁还没拍完,便被老朱给打断了。
“这世上,哪能做什么千秋万代的美梦。”老朱哼了一声:“秦始皇做着千秋万代的美梦,派童男童女东渡寻仙,最后不还是死在一车咸鱼里了?”
“马屁的话少说,叫你来,是想问问你……”
老朱说着,从案几上摸出一本奏折,扔到了杨沂中的脚边。
“有人和朕弹劾你,说你与秦桧沆瀣一气,迫害忠良。”
老朱的话说完,一双如鹰隼的目光便死死地盯住了杨沂中,哪怕他面上一丝细微的变化也不想放过。
谁曾想,杨沂中却也光棍。
“回官家,确有此事。”
老朱颇感意外,按理来说,这种事儿肯定是唯恐沾之不及。就算是和他亲近如二虎,听到这种话第一时间也会极力辩驳,将“迫害忠良”的四个字先给摘出去。怎么到了杨沂中这块儿,这么痛快就承认了?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和秦桧一起迫害忠良的?”
老朱当然也从案几上看到了几本为岳飞辩驳的奏章,也看到了秦桧一党弹劾岳飞的奏章。
所以他打算先拿岳飞说事儿,看看这杨沂中,到底是和谁站在一起的。
若是真如某些奏章中所说,杨沂中阿附秦桧,沆瀣一气,那他必然会趁机给岳飞上眼药。
杨沂中心头也在电转,官家今天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底是想战,还是想降?
想战,为何要抓岳飞?想降,为何今天又要突然拿这件事儿说事?
他抬头看去,看到了官家那对熟悉而又陌生的双眼。
熟悉,是因为见了十几年。陌生,是因为眼中竟然有着一股煌煌正气。
杨沂中深吸一口气,他下意识地便决定,对官家一定要示以忠诚。
忠诚,不止是忠心,而且还有诚实。
“岳飞于江州居留,臣奉命拘捕岳飞,自然难辞其咎。”
杨沂中的话语也不遮掩,反正这事儿是秦桧传的,那既然是秦桧传的,肯定是您的命令,我有啥说啥。
“把过程详细说一遍。”老朱又道。
“是。”杨沂中稍稍欠身:“臣去江州时,岳飞正在家中读书,看到臣来,大声而笑,只是问臣‘十哥,汝来何意’。”
“官家也知道,臣等诸将并肩抗金,约为兄弟,臣年纪最小,排行第十,故而岳将军称臣为十哥。”
杨沂中抬头看了一眼老朱,见对方面色不置可否,便继续说道:“臣说,来叫哥哥。岳将军听后,便和臣说看臣今日前来,意思不是很好。随后便抽身走入府内,半晌后又叫侍女出来,捧杯持酒而出。”
“臣以为岳将军不想忍受刀笔吏之辱,便要与我饮酒同死,便也没推辞,直接就把那酒喝了。但没想到岳将军只是笑,说看来你还是我的兄弟,我和你去便是……”(*注一)
老朱默然,沉吟片刻后看向杨沂中。
“既然你与岳飞约为兄弟,为何还要去捉他?还要带他回来?”
杨沂中面色惨然:“臣与岳飞虽是兄弟,但有忠于官家在前,不敢言兄弟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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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这段对话不是我编的,取自岳飞孙子岳珂的《金佗续编》卷二八《鄂武穆王岳公真赞》:近有士夫,得杨武恭王(杨沂中,又名存中)之孙伯嵒者言曰:“武恭一日蒙首相呼召,至则不出见,但直省官持一堂牒来,云委逮岳飞赴大理。又传旨:‘要活底岳飞来。’武恭袖牒往见公,公呵呵大声而出,曰:‘十哥,汝来何为?’武恭曰:‘无事,叫哥哥。’盖时诸将结为兄弟行,自一至杨,十也。公曰:‘我看汝今日来,意思不好。’即抽身入。武恭亦以牒传进。顷之,有小环出,捧杯酒劝。武恭意公必于内引决,要我同死,遂饮。饮竟,公出,笑而言曰:‘此酒无药,我今日方见汝是真兄弟,我为汝往。’遂肩舆赴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