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的话很有道理,李纯左思右想,竟然发现无言以对。
上梁不正下梁歪了属于是。
从唐顺宗李诵开始,大唐皇帝开始向大明皇帝靠拢,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狠活。
当然这不是贬义,整活和治国关系不大。就比如李世民虽然有点玩鸟的小爱好,但也不妨碍他在治国和军事上有点小建树。
而李湛的爱好,明显就有点玩物丧志了。为了玩,他可以不上朝,不理政。
实际上李纯也错怪郭贵妃了,如果郭贵妃真想学则天大圣皇后的话,李湛会高高兴兴地让她临朝称制,自己天天打夜狐,玩马球不香吗?
但没办法,老唐人气管炎怕了。
李湛显然没有说“阿耶,你没死啊”的机会,现在的唐穆宗李恒,正在五国寺中cosplay马球。
“你这该死的畜生!你懂得什么!”李纯怒气冲冲地,上去就是一个大号的比斗。
这一掌,贯穿星辰,直接把李湛的脸打得溜肿。
看得出来,李纯是真生气了,也真破防了。
属实是沉默术士出黯灭,沉默又破防了属于是。
吃长生药吃出狂躁症,从古到今有记载的帝王也屈指可数。
这也算是李纯洗不脱的黑点之一了。
其他的几个也屈指可数,比如迎佛骨之类的。不过在李清的巴掌教育之下,李纯也意识到了大和尚们的反动性质。
和尚不事生产,不交税赋,不服兵役,俨然就是蟠踞在大唐社会的毒瘤之一。
在李纯的强制下,元和朝的佛门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三自爱国”运动,三自分别为自养、自立和自强。
总体来说,就是不强制僧人还俗,但是取消百姓们的徭役,佛门开始缴纳高额的赋税,并且需要服徭役、兵役。
诏书一下,僧人纷纷还俗。
我替佛祖考验了信仰,李纯如是说。
权力的一个小小任性,就让大好的和尚失去信仰。怎么,信仰是纸糊的?
但李纯现如今的成就,李湛不知道啊。
大唐传统的父死子笑,他也有。
爷爷在唐朝称呼为“大父”,四舍五入之下,大父也是父。
所以李湛起手就是王炸,直接就对着李纯开大,把他的长生药抖搂了出来。
“讲屁话没有用,”李治冷笑着按住了想要反抗的李湛,“让别人也节哀。”
“把他丢给朱二叔吧,”李贤在边上说道,“朱二叔肯定有上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么个爱玩的狗东西。”
李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诚恳:“列位祖宗,不孝孙知错了!”
“哦?知错了?”李治笑呵呵地把玩着李湛的脑袋:“说说看,你错在哪儿了?不会是怕自己受到什么惩罚,所以才出此下策敷衍我们吧?”
这话可真是诛心,李湛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不过好在他是正经悔过,这事儿他熟悉的很。其实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他完全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但就是管不住自己。
“孙臣……孙臣真的知错了,孙臣不该贪图享乐,置朝政于不顾,孙臣不是人,是王八蛋……”李湛上来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孙臣……孙臣还任由权宦王守澄勾结宰臣李逢吉,排斥异己,败坏纲纪,从而引发了染工暴动事件……”
“嘿,你小子这不是挺明白吗?”李小三拎着马鞭,上去就是一下,把李湛抽得龇牙咧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李湛捂着肩膀头子,哀声求饶道:“孙臣也不想做这个皇帝啊,只是身为长子,也没什么办法……如果有可能的话,孙臣情愿做一个富贵闲散王爷!”
“那你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还不改正呢?”李治问道。
“孙臣管不住自己……”李湛讷讷地说道。
“嘿,那我知道了。”李小三抻抻皮带:“没自制力的人是这样的,你这行为放在赵构身上,那叫杰出。但放在你身上,那叫不够格!”
李世民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湛,半晌后叹了口气。
“带下去吧,在五国寺反省三年,回来做个闲散的亲王吧。”
最终,还是老李决定了李湛的去处。
毕竟李湛的行为构成的危害不是很大,这惩罚,基本上也就是在他知法犯法上。
李湛实在是太喜欢玩了,他也实在是太会玩了。唐朝在这样的皇帝手上不亡国已是万幸,历史上评价敬宗为“不君”,实际上就是说他不打马球是个称职的帝王,这已是很替他留面子了。
也确实看不到李湛在治国方面的才干,却随处可见他在玩乐方面的本领。李湛是一位马球高手,又善手搏,观赏摔跤、拔河、龙舟竞渡之类的游戏从来都是乐此不疲。
爱玩其实不是什么错,但是要有时有晌。那爱玩的吴王李恪,现在都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难道你自制力还不如李恪那狗东西吗?
远在原僖宗朝的李恪打了个喷嚏,他抬起头看看外面的太阳,又看看身边刚满十四岁的儿子。
“孩儿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李恪的声音多少沾点痛心疾首。
赶快长大啊,长大之后帮助你爹我分忧……
将李湛带走以后,李世民让李治留在此处监国,依样画葫芦处理朝政,并且立李恒的次子、李湛的二弟李昂为皇帝。
现在的李昂刚满十七岁,用来做皇帝已经很适合了,现在就是缺乏手把手的教导。
按照原本的历史,他会在后天被宦官迎入宫中,在十二月十三日那一天被拥立为帝,是为唐文宗。
即位后的李昂勤政爱民、厉行节俭,对宦官专权“心愤仇耻,志除凶慝。”,致力于复兴王朝。他生性仁孝,恭俭儒雅,勤于政理。虽承父兄两朝奢弊之政,然时刻想着恢复初唐时中央朝廷的权威,以重振大唐帝国的雄风。李昂在位期间厉行节俭,革除奢靡之风,下令停废许多劳民伤财之事,注重考核官吏。曾命京兆府造水车,配给郑白渠附近百姓,以灌溉水田。
按照历史的评价,以及唐文宗的所作所为,他是一个很不错的皇帝。
只可惜……甘露之变没玩明白,除宦失败,遭到软禁。开成五年,李昂抑郁而终,年仅三十二岁。
在处理完敬宗朝的事情,将李治留下来之后,李清再次带人踏上前往文宗朝的道路。
也没多少了,现在还剩下唐文宗李昂、唐武宗李炎、唐宣宗李忱还有唐哀宗李柷这四个人。
等到忙完再休息,李清痛定思痛怎么能天天沉迷温柔乡,和李秀宁与上官婉儿厮混在一起打扑克呢?那扑克就那么好玩?
再说了,这任务眼看着就要完成了。刚刚拿下的元和朝正在贞观朝和永徽朝共同的帮助下,跑步进入工业革命,并且向外飞速扩张。
李清倒也不是为了统一世界,主要他是想看看成仙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
太和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李昂自从即位以来,无论是在坊间,抑或是在朝臣之中,风评都很不错。
在他即位的当月二十七日,李昂便放出宫女三千人,裁减宫廷教坊乐工、翰林伎师术士冗员一千二百七十人,放掉五坊豢养的鹰犬,停止进贡赤色绶带、雕镂器物以及金筐宝饰的床榻,以此来表明自己抑制奢靡,崇尚节俭的施政方针。
李昂为江王时,“喜读太宗《贞观政要》,每见太宗孜孜政道,有意于兹。”对父亲穆宗李恒、兄长敬宗李湛两朝宦官专权之弊政,“心愤仇耻,志除凶慝。”
而他的祖父宪宗李纯、皇兄敬宗李湛均死于宦官之手,父亲穆宗李恒及李昂本人皆由宦官所拥立。因此,李昂即位后就欲尽诛宦官,为君父报仇雪耻。
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毕竟任何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皇帝,都不会放任大权旁落。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在他的宫中,不许有这么牛逼的宦官存在。
太和四年六月,李昂便开始谋诛宦官,但由于宦官身居皇宫之中,又掌控着禁军,李昂感到“九重深处,难与将相明言。”李昂见翰林学士宋申锡耿直忠厚,不结党营私,便招其一起商议除掉宦官。
不久,李昂升任宋申锡为尚书左丞,随即又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宋申锡位居宰相后,即开始诛除宦官,任命吏部侍郎王璠为京兆尹,并“密谕帝旨”,企图以京兆府兵诛杀宦官。但由于王璠走漏了消息,被宦官王守澄的门客郑注探听出来并告知了王守澄。于是王守澄决定先杀宋申锡,再杀李昂的弟弟,贤明有声望的漳王李凑。
太和五年,王守澄命令神策都虞候豆卢著持状向李昂诬告,声称宋申锡欲与人望甚高的漳王李凑谋反,李昂在被蒙骗下贬李凑为巢县公,宋申锡为开州司马。不久李凑与宋申锡先后忧愤而死。
李昂事后也很快知道上当受骗,但迫于宦官的压力无法为二人昭雪,此事直到开成元年九月,他才道出了隐情。这时宰相李石上奏说,宰相宋申锡忠直,为谗人所诬,窜死遐荒,未蒙昭雪。李昂听了,“俯首久之,既而流涕泫然”,并说:“此事朕久知其误,奸人逼我,以社稷大计,兄弟几不能保,况申锡,仅全腰领耳。”
这次谋翦宦官失败后,宦官更加专横,李昂更加感到愤恨耻辱,而且宪宗李纯被害后,凶手没有抓到,李昂虽然表面上宽容宦官,内心却实在不能容忍,准备将宦官斩尽杀绝,然而在位的大臣只顾保持禄位贪圃安逸,没有人愿意为此赴汤蹈火。因此,李昂暗中极力物色人物,以继续诛灭宦官。
自从宋申锡被贬后,李昂在铲除宦官这件事上便变得愈加谨慎,一直在暗中物色合适的人选。在他的眼中,李训和郑注最合适不过,不仅才能出众,而且长期与王守澄等人交往,知晓宦官的虚实,更为重要的是两人都是王守澄推荐的,与两人密谋并不会引起宦官们的警觉。
宋申锡案之后,王守澄等大宦官变得愈加骄横。李昂虽在表面上不露声色,但内心深处却对宦官充满了憎恨。为了取悦皇帝,李训和郑注不惜对昔日的主子王守澄痛下杀手。
李训在给李昂讲读经文时,多次暗示李昂是时候该动手了,而这正好与李昂内心所想不谋而合。
李昂将两人视为股肱之臣,昼夜商议对策。在出任凤翔节度使前,郑注时常住在宫中,有时休假在家,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用来贿赂他的财物堆积如山。
外人只知李训和郑注依靠宦官权势作威作福,却不知道二人正与皇帝密谋诛除官官。不过王守澄毕竟在宫中经营多年,曾在宪宗、穆宗、文宗三朝担任要职,可谓是根基深厚,一时难以撼动,于是两人巧妙地利用宦官内部的矛盾对其进行分化瓦解。
经过一番物色,两人在官官之中找到了右领军将军仇士良。仇士良生于宦官世家,曾祖父仇上客、祖父仇奉诠均为宦官,父亲仇文晟生前并无官职,是否也是宦官不得而知,但其死后却被追赠为特进、左监门卫将军、赐紫金鱼袋。
按唐朝惯例,宦官得宠后多授左、右监门卫将军,如玄宗朝大宦官高力士曾任右监门卫将军、大将军,所以仇士良的父亲仇文晟生前八成也是个宦官,但具体是什么职位,那就不知道了。
而仇士良在文宗朝的地位也不低,只是王守澄身兼拥立之功,再加上大权在握,神策军的指挥权就在他的手中,稳稳地盖住仇士良一头。一直以来,仇士良都被王守澄死死地压制着,根本无法翻身。
自然而然地,被挡住晋升道路的仇士良,也就视王守澄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他看来,我这匹老马不识归途,但你王守澄这个小人我必须铲除。所以在经过李昂、李训与郑注的谋划之下,与王守澄天然有着深仇大恨的仇士良,自然也就走向了王守澄的对立面。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还是可以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敌人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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