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打错了,赵匡胤是勾陈)
听到公孙胜惊愕的语气,众人心中不由得一提。
公孙胜再也不复方才那老神自在的样子,纳头便拜道:“不想这位……这位竟是上应紫微星,乃是天定之主啊!”
“什么?!”
众人尽皆吃了一惊,本来这几位上应星宿,就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这位李兄,竟然是紫微星?!
阮小七第一个跳起来,欣喜地大叫道:“我便说李家哥哥不凡,没想到竟然是紫微星临凡!”
“若得紫微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吴用一双眼睛都快放光了,他这辈子想的就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然而大宋这种腐败的情况,让他一身所学根本没有地方施展。现在结识了李世民,成为了原始股,将来成就又怎么会小?
“既如此,我等愿奉李家哥哥为主!”晁盖一槌定音道。
李清在边上看着,觉得有点脱线,但又很合乎常理。
毕竟古人对于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可以说是极为看重,更何况公孙胜在江湖上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没必要在这种情况说谎。
李世民笑了几声,按着晁盖的肩膀说道:“什么主不主的,我等同为兄弟,为的就是不受那凡俗的拘束。若似此等拘束,就算抢了天下,也不快活!”
“是极,是极!”阮小七喜笑颜开地说道。
“我等都是斩了鸡头,烧了黄纸的弟兄,何须分得那么仔细!”李世民神色豪迈,意气风发地说道:“便借助那生辰纲为吾等腾飞之基,上那梁上,去图大事!”
“去图大事!”众人尽皆激动地大喊。
吴用又说道:“但有一事,这生辰纲到底从何处押解,这般路数却是不知,还要央刘兄去打探。”
“好说。”赤发鬼刘唐点头应道。
公孙胜却说道:“不须刘家兄弟去探,贫道已经算清他的路数,五日后,必从黄泥冈上大路来!”
一说到黄泥冈,晁盖忽然就想起一个人,他立刻说道:“黄泥冈东十里路,地名安乐村,有一个闲汉,叫做白日鼠白胜,也曾来投奔我,我曾赍助他盘缠,此人应当有用。”
“北斗上白光,莫不是应在这人?自有用他处。”吴用抚须而笑。
刘唐忽然说道:“东溪村距黄泥冈近一百里路,若我等去时,怕已是晚了。不知行事之前,何处可以容身?”
“只这个白胜家,便是我们安身处。亦还要用了白胜,小生自有计较。”吴用手中扇着一把鹅毛扇,像极了诸葛亮。
“学究,我等是软取,还是硬取?这件事须有个计较。”晁盖问道。
“且附耳过来。”吴用一副高人做派,扇扇扇子示意众人过来,而后低声说道:“我已安排定了圈套,只看他来的光景。力则力取,智则智取,我有一条计策,不知中你们意否?我们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好妙计!不枉了称你做智多星,果然赛过诸葛亮!好计策!”晁盖用力地跺着脚,笑着称赞着吴用。
吴用又扇扇扇子,谦虚地说道:“小生智浅才薄,比不得诸葛武侯。”
末了,他又警告道:“这件事,休要再提,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只可你知我知,不要说与他人。”
“放心罢,学究!”晁盖保证道,又对众人说道:“若弟兄们闲时,便可在我庄上居住,我等也好共叙情谊。”
“好极,好极!”众人一并应道。
盛情难却之下,众人便在晁盖的庄上住下。阮小二念着家中老母,便定下兄弟三人每日回去一个,轮番照顾老娘。阮小五虽说好赌,但念着黄泥冈上的大财货,竟然暂时把赌给戒了。
白胜那边,更是没有问题,只是念着他闲汉的身份,所以便提前两日才告知他。
听了晁盖等人竟然如此看得起他,白胜当即便表示一定入伙。
举事的前一天,众人来到白胜的家里,将酒水果子备好,准备次日行事。
自从杨志从大名府出发之后,一直走了十五六日。现今正是酷热的月份,就算是在凉亭里面纳凉都嫌恶热,更何况是在路上行走,还挑着这么沉的东西。
正常的行人,都是五更的时候趁着凉快赶路,等走到中午热到不行的时候,就停下来歇息。可杨志倒好,让人辰时起来,一直要走到申时方才休息。
走了能有五六天,路上遇到的人烟就开始稀少了,一站一站的还都是山路,更是难走起来。
他带的那十一个厢军,担子还重,没有一个轻巧的。天气一热,就走不了了,见到林子就想去里面休息。然而杨志却根本不肯让他们去歇息,敢去的话,轻则痛骂,重则拿起藤条便打,把人当做牲口一样使唤。
两个虞候虽然只背着一点行李还有包裹,但这天毕竟是酷热,大太阳晒得直冒油,走没多久就开始喘息上了。
杨志看到这两个虞候惫懒,便开口训斥道:“你两个好不晓事!这干系须是俺的!你们不替洒家打这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这路上不是耍处。”
两个虞候又怎么可能光被他骂,立刻还口道:“不是我两个要慢走,其实热了行不动,因此落后。前日只是趁早凉走,如今怎地正热里要行?正是好歹不均匀。”
杨志立刻就火了,开口骂道:“你这般说话,却似放屁。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尴尬去处。若不日里赶过去,谁敢五更半夜走?”
两个虞候被他这么一骂,也不敢还口,只是在心里暗自腹诽着杨志。
骂了一通,杨志也觉得心里不爽,他拎着朴刀,拿起藤条,自己去赶着担子。
两个虞候坐在柳树荫下乘凉歇息,根本不去和杨志走,只是想等一起押解货物的老都管。
老都管的身份比较特殊,是梁中书的奶公。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梁中书不是宰相,可也是大官。身为梁中书老婆的奶公,老都管自然身份也水涨船高,就算是杨志,也不敢小瞧他。
好不容易挨到老都管走过来,两个虞候立刻上前告状道:“杨志那厮,强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直这般做大!”
“须是我相公当面分付道:休要和他鳖拗,因此我不做声。这两日也看他不得,权且奈他。”老都管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
正所谓人老奸,马老滑,老都管活了这么多年,才不肯去做那出头鸟。
在这队伍里,虽说杨志比较暴戾,但他毕竟是武功最高的。要是遇到了强盗,还要靠他去保护财物呢。
两个虞候见老都管小肩膀一溜,把话卸走,再次说道:“相公也只是人情话儿,都管自做个主便了。”
“嗳,权且奈他一奈,眼见着就到东京地界了,那时再作分说。”老都管又开始和稀泥。
既然老都管都这么说了,那两个虞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无奈地起身,继续跟着大部队走。
当日走到申时的时候,找到一家客店歇息,那十多个厢军坐在客店之中汗出如浆,一个个都在呼哧带喘地平复着体力。
其中一人对老都管说道:“我们不幸做了军健,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火似热的天气,又挑着重担,这两日又不拣早凉行,动不动老大藤条打来!都是一般父母皮肉,我们直恁地苦!”
老都管看了一眼坐在门口警惕地望着往来人群的杨志,安抚那些个厢军说道:“你们不要心中有怨气,杨提辖也是不得已,我们身上担着诸多干系,没奈何,巴到东京时,我自赏你。”
听到老都管这熨帖的话,众军汉都说到:“若是提辖也似都管看待我们时,并不敢怨怅。”
老都管心里叹了口气,这么走下去毕竟不是个办法。
都说治军要严,但也不能如此严苛,毕竟厢军也是人,不是牛马一样的牲口不是?
他走到杨志身边,开口劝道:“提辖,这天气暑热难耐,依我看,还是慢些走好。”
“老都管好不晓事!”杨志瞥了一眼老都管,语气不是很好:“你却做上好人,让我背上骂名。中书点名要六月十五之前到东京,若是耽搁了时日,你是他的奶公,自是不消吃挂落,可我杨志担着干系,可不敢胡乱行事!”
老都管吃了杨志一番抢白,脸色涨红,心里暗自唾骂道:“我是为了你好,叵耐你这厮如此不晓事!待回到大名府,看我怎么炮制你这厮!”
又过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众人便想起床趁着早上凉爽前行。怎奈杨志跳起身来,大声喝骂道:“哪里去!且睡了!醒来再理会!”
众军汉一齐抱怨道道:“趁早不走,日里热时走不得,却打我们。”
杨志根本不解释,拿着藤条就打:“你们这些杀才,懂得些甚么!”
众军汉吃不住打,只能忍气吞声,和衣而睡,一直睡到辰时,方才慢慢起床吃饭,再行上路。
一路上杨志连踢带打,赶着众军汉往前走,根本不允许他们在阴凉地界休息。十一个厢军里喃喃讷讷地怨怅,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聒地说着杨志的不是。老都管听了,也不表态,只是在心里暗自地去骂杨志。
“妈个批的,等回到大名府,老子敲你的沙罐!”老都管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看向杨志的眼神也逐渐不善。
他年纪大了,本就走不动,再加上昨天杨志当着众军的面,丝毫面子都不给他。若不是念着杨志还有用处,老都管早就和他翻脸了。
实际上也不怪老都管,更不怪众军校。实在是杨志太过于暴戾。根本听不进去一点意见,而对待这些军校,也是如同对待牛马一般,完全就是当耗材来使用。
当天走的路,还都是崎岖的山路小径,南山北岭的走,爬上赶下。杨志监视着那十一个军汉,约莫走了二十多里的路,那些军校都想着要不要去柳树荫下乘凉一会儿,却不想刚有这个想法,往那边拐的时候,杨志便用藤条劈头盖脸地去打。
“快走!待走得快时,教你早些休息!”
杨志一边打,一边口中喝骂。
此时的天气,也是十分的炎热,偏生晴空万里无云,大太阳简直能把人的油都晒出来几斤。吃了杨志的一顿打,军校们忍气吞声,根本不敢发作,扛着担子只是往前走。
这一路上都是偏僻的山路,崎岖难行,眼看着走到太阳挂在中天,那石头上和土地上被太阳晒得滚烫,这一走,脚上走得生疼。
“这般天气,兀的不晒杀人!”众军汉抱怨道。
杨志丝毫不在乎这些军汉的感受,喝骂着他们道:“快走!赶过前面冈子去,却再理会!”
正走的时候,前面正好迎着那黄泥冈。一行人奔上冈子来,本来地势就高,往上爬的时候十分吃力,爬上去的时候,军汉们也不管不顾了,一起去树荫底下睡倒了。
杨志跌足抱怨道:“苦也!这里是甚么去处!你们竟敢在这里歇凉!起来快走!”
“你便把我剁做七八段,也是走不得了!”众军汉躺在地上,众口一词地说道。
杨志听了这话,脑瓜子气得嗡嗡的。
他拎起藤条,劈头盖脸地就打。
打起来这个,那个躺下;又去打这个,那个又躺下,就仿佛打地鼠一样此起彼伏。
正无可奈何的时候,两个虞候和老都管也气喘吁吁地上来,走到冈子上,坐到树底下去休息。
看到杨志在打那些军汉,老都管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劝说道:“提辖,端的热了走不得,休见他罪过。”
其实老都管想的也河里,毕竟都是爹生妈养的,都是肉体凡胎,你这么干可容易失去军心。
杨老令公当年就是这么带兵的?这么不把士卒当人?老都管心里也在骂,怪不得你家道中落,连最基本的爱兵如子都做不到。
杨志叹了口气,他只觉得连老都管都不理解他。但问题总要解释清楚,于是他耐着性子解释道:“都管,你有所不知,这里正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停脚!”
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相对看了一眼,尽皆抱怨道:“我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来惊吓人,结果一路走来,根本没有甚么强人。”
心里还补充一句,你比强人都强人。
“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等到过了日中再行如何?”老都管劝说道。
杨志急了,也不管老都管的身份年纪,张口就骂:“你也没分晓了,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甚么去处,敢在此歇凉!”
老都管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道:“恁地时,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
听了老都管的话,杨志也不敢去催他,只是拿着藤条去催那些军汉道:“一个不走的,吃俺二十藤条!”
众军汉听了杨志的话,一齐喊起来,其中有一个怒着问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办!”
这话说的挺噎人,明显就是在说杨志这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志被噎得说不出话,指着那人骂道:“你这畜生……我打死你!”
他拎着藤条,上去就是打。
老都管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拽住杨志喝止道:“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奶公时,门下官军见了无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
“不是我口浅,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草芥子大小的官职,直得恁地逞能!”
“休说我是相公家都管,便是村庄一个老的,也应该听我劝一劝,只顾把他们打,丝毫不管他们死活,是何看待!”
这话有些诛心,杨志不敢去接。半晌后只能试图摆事实讲道理:“都管,你是城里人,生长在相府里,哪里知道这道途上的难处!”
“蜀中、岭南也曾去过,不曾见你这般卖弄!”老都管呕着气说道。
“如今可不比太平时节,现在路上强人多。”杨志只能忍气说道。
老都管立刻抓住了杨志的话头指责道:“你说这话,就应该剜口割舌,今日这天下,怎么就不太平了?”
杨志刚想回嘴,就看到对面树林里面有一个人影,正在探头探脑地张望这边的情况。
“俺说什么了?那不是歹人来了?”
说罢,杨志扔掉藤条,拿起朴刀,向树林中赶去,怒喝一声道:“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的行货!”
却不想着进入林中时,对面却是十几个汉子,脱得赤条条地,在树荫底下乘凉。
杨志看到这么多人,口上就有点软了,心里也有点后悔。
卧槽,不会是真遇到贼人了吧?
(还有一张?我加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