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父原本带笑的脸顿时冷下来,“写什么写,有什么可写的!你怀孕,你三妹怀孕,这不都是高兴事?”
萧母叹气,“好歹是女婿家,多少还是说一下,别说回家闹事,就说你二妹掉了孩子。”
说完,她无奈的接着道:“想来你小妹并不敢兴趣,大概提一下就算了。”
“行。”
萧念安将家里大概发生的事情交代一下,着重感谢了自立,养了两天就能给她招来孩子,这都是自立的功劳,还说在走的那天就有半个月的身孕……
等等一些琐碎的事。
当天,她把信里的内容寄出去。
这年代,寄信很慢。
这一封信,足足用了二十多天。
萧念念带着小儿子从医院里检查回来后,正好和邮递员撞上。
女人也没看,将检查单和信放在一旁,拘着四个孩子带着自立练习走路,她则去买过两天孩子们上学用的本子和笔等工具。
军区这边的人知道上学的重要性,所以这里的学校并没有停课,是会交东西的。
所以,社会和建设这两个一年级的小朋友需要纸笔。
萧念念一下子批发了一堆,直接惊呆了去供销社买东西的人。
不一会,‘顾团长家媳妇花钱流水’的名号一下子打出去了。
萧念念不知道这些,当然她知道也不介意,家里目前上学的就四个孩子呢,这些本子也笔也就够用一个学期,早买迟买都得买,还不如一下子买多点。
女人费劲地搬回家,发现走之前的门被打开了,门口还停着车,云婶家则终于有了男人的声音,那声音醇厚,中气十足,时不时‘小顾’二字传来,肯定是没见过的云师长。
对,没错。
这二十多天里,顾清华就没有回来过,她也只见过云婶,也幸亏有云婶帮忙,不然萧念念绝对会崩溃。
当然,她不会埋怨顾清华,当初嫁给他的时候就将这些事情全想过了。
不过,不会埋怨和生气是两回事!
女人挑眉看了眼自家院子许久才抬步走进去,小赵的声音隐约传来,紧跟着就看到他走出来。
小赵熟练的打招呼,“嫂子回来了?怎么一下子没了这么多东西。”
“孩子们要上学了,这些东西能用到。要走了?”
“嗯,嫂子再见。”
他的话音落,顾清华大步走出来,看着那高堆中只有她一双眼睛露出来,赶紧全都接过,萧念念的压力顿时轻松不少。
她看着男人高挺地后背,心中那燃起的一丢丢生气,诡异的消失了,跟在身后好心情的问:“晚上有想吃的吗?”
女人问出后,还稍微一愣,随即轻笑,姑且自己的反应就当做‘为色所眯’把。
顾清华没听出她的不愉快,小一个月的紧绷神经,回到自家,看着几个孩子,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心思也没那么敏感。
他将那一堆纸笔放在桌子上,满是疲惫的沉声道:“面吧,顶饱。”
“行。”
家里还有她买的茄子和西红柿,女人让顾清华和面,自己则开始处理茄子和西红柿。
顾清华拧眉,他本来是想回来好好歇歇,吃个饭就睡觉,没想到竟然还要干活。
可他见妻子在忙活,那句凭什么怎么都问不出口。
萧念念注意到男人那道目光,手下的动作没停,继续让自己看起来忙一些。
顾清华的劲很大,很快将面赶好,她下面动作很快,做了平遥特有的焦面,为了孩子们能吃,就没房辣椒,汁收的很好,浇在揪面上,食欲感一下子就起来了。
自立被顾清华抱着,四个孩子在后妈/后婶婶一声:“饭好了。”
十分自觉地拉桌子端饭摆碗。
男人浓眉微挑,在萧念念坐下后,几个孩子才开始吃饭,自立也闹着要回到母亲身边,张着嘴开始等着投喂。
顾清华自觉找了个话题,“我看桌子上有你的信,是从老家寄来的。”
“嗯,上次寄回去的信花了一个月才收到回信。”
女人只是单纯吐槽一下,她过惯了有事打微信的生活,一下子回到通过写信维系感觉到年代还有些不适应。
今天邮递员喊她的时候,她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信。
“拍电报快,只是爸妈肯定舍不得。”
萧念念不可置否的嗯了声,“那等顾团长洗了碗我们在一起看这封家书把。”
“洗碗?”
“嗯,洗了碗顺便把衣服洗了,这几天我太忙,孩子们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
她见男人不满的皱眉,装似不经意的补了句:“哦对了,今天我带自立去军医院看医生了,该做的检查都做了。”
顾清华的注意力被移开,“医生怎么说。”
比起干活,他更想知道小儿子的病情。
萧念念见自立吃好,拿起旁边的帕子给他一抹嘴,自己开始吃,“医生说,可能是小时候吓到了,孩子下意识觉得危险不愿意多说,说这孩子很聪明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自己,还告诉我,尽量不要再孩子面前争论什么,万一让孩子受惊,重新关上心门就不好打开了。”
后面这句话她是胡诌的,专门警告顾清华在小儿子面前收敛点不满情绪。
顾清华什么都好,就是思想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两次喊他干活见他脸上皱眉不解。
她知道这年代的男人都一样,没有分担家务这个意识。
女人也不想委屈自己,不出意外,未来两人要一起走一辈子呢,她可不想伺候一家子大爷。
没个人都要干活,从自家做起。
顾清华噎声,所有的话最终化为,“孩子没问题就好。”
饭后,男人洗了碗,认命的出去洗衣服。
几个孩子一天都没出去,这里交的朋友来了家里几次,萧念念饭后就让他们出去玩,到点回来洗漱睡觉。
她则一手抱着自立开始锄地,给刚冒出头的小菜牙浇水。
云婶的声音传来:“小念。”
萧念念好奇抬眼,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微胖男人站在云婶旁边,一脸和善笑着打量过来。
女人知道,他是云师长。
她礼貌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