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这么羞辱北陈，司卓然才不会让她轻易离开。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上前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把姜九抵在红墙之上。
“嘶——”被推的姜九，后背感到一阵疼痛，抬眸就看到了司卓然近在咫尺的阴鸷的脸，顿时觉得有些慌张。
裴木即刻把剑架在司卓然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去抓司卓然的手，被司卓然拦住，两人相对峙着。
司卓然的脖颈已经浅浅溢出血迹，裴木声音愤怒而急切地低吼道：“司卓然，快放开顾夫人！”
可司卓然却好似没有察觉到脖子上的威胁，阴冷的眼眸盯着姜九清澈干净的眼眸道，“公主，你和顾仕钧还真是像，都是那么牙尖嘴利，惹人讨厌！”
姜九厌恶司卓然的触碰，也讨厌他那黑暗的眼神，她脸色苍白，眼睛也轻轻睁大，“司卓然，快放开本宫，这是皇宫，人来人往，你想死吗？”
司卓然邪邪一笑，看到姜九终于不是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一时觉得有趣极了。“公主现在知道怕了？”
“嗖-”
一个飞镖从姜九和司卓然之间飞逝而过，司卓然迅速松开姜九。
被放开的姜九受到了一连串的惊吓，扶着墙侧目看扔飞镖的人是谁。
从不远处走来穿红黑色飞鱼服，面容润朗，清冷，让姜九熟悉而陌生。
“二殿下，如果再不自重，下官真的不确定你还能活着出皇宫！”陆清岸站在司卓然面前，把姜九挡在身后。
司卓然的脸被划出一道，听了陆清岸的话，凤目绞着瞳孔，一时狠戾非常，“陆大人，你这是帮谁呢？顾相？还是九公主啊？”
“九公主是南州子民，皇上妹妹，顾相侧夫人，无论哪一个头衔，都是陆清岸竭尽全力保护的。”陆清岸缓缓抽出长剑，抵在司卓然的腰间。
司卓然寒戾的眼神上下在姜九和陆清岸停留一会儿，然后勾唇轻笑，笑意不达眼底，声音阴冷地说了一句：“九公主，后会有期，好戏还在后面呢。”
看到司卓然的背影走了很远，姜九才放下戒备，无力地扶着墙面。
陆清岸把剑收回，向姜九拱礼，声音温和道：“让九公主受惊了。”
姜九慢慢站好，向着旁边移动了一步，才抬眸看着陆清岸道：“多谢陆大人了。”
陆清岸的清冷的眸子始终半垂着，没有与姜九对视，“是卑职的分内之事。”
“那好，本宫就先告辞了。”姜九说完向陆清岸轻微点头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裴木和陆清岸互相作揖后告别。
“陆大人，今日多谢你了，不然相爷肯定会剥了我的皮，改日请你喝酒啊。”裴木匆匆向陆清岸道完谢就去追姜九了。
陆清岸目视着姜九远去的背影，心中好像灼烧一般。我们终将变成了陌路之人，不僭越就是我对你最大的保护。
“夫人，夫人，卑职无能，刚刚让夫人受惊吓了，等回顾府，我会自觉禀报主子，求救主子责罚。”裴木追上姜九，满心愧疚地说。
“不，裴木，你千万不能与顾相说，以他的脾气，肯定会提剑杀了司卓然，到时候因为我而挑起两国交战，万民百姓深陷苦难，那本宫就是千古罪人了。”姜九嘴唇动了动，表情严肃地说。
“可，那司卓然也不能这样欺辱夫人啊，卑职都觉得生气！”裴木拳头握紧，生气地说道。
“也没有怎样，陆大人来的及时，可能也怪本宫，刚刚说话太过激，惹怒他了，以后本宫躲他远些。”姜九抿紧唇瓣，浅蹙眉头道。
姜九也算没有预料到，司卓然可以这么疯批。在堂堂天子脚下，竟敢调戏丞相家眷。幸亏刚刚时间短，没有其他人经过，要不然又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一股血雨腥风。
姜九想起司卓然那阴鸷，鬼魅般的眼神都有些后怕。
姜九坐上马车没多久，顾仕钧就有些喘地上了马车。“等久了吧？”
姜九看出顾仕钧面颊带红，说话微喘，想着他应该是一路小跑来的，“没等多久，你不用这么急的。”
顾仕钧握住姜九的手，双眉微微一皱，眼底的柔和消散，有些疑惑道：“怎么这么凉？刚刚没发生什么事吧？”
姜九心里一暖，用秋水般清凉的眼睛望着顾仕钧，声音绵软道：“没有事，就是有些困了。”
顾仕钧听后眉头才有所舒缓，把姜九拥进自己怀里，姜九的耳朵贴着顾仕钧的心脏处，听到细微而沉稳的跳动声，刚刚一直惊吓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皇兄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吗？”姜九声音轻柔地问。
顾仕钧把姜九头上的紫玉簪子取下，把自己的下巴抵着姜九的额头道：“嗯，越发不好了。”
当初顾仕钧选择姜炎做傀儡皇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姜炎的身体虚弱，不是个长寿的命。这样一来，顾仕钧就不用背负弑君称帝的千古骂名。
“顾仕钧，你着急吗？”姜九沉吟道。
“什么？”顾仕钧声音低哑而温柔地询问姜九。
“你如果不着急的话，等皇兄自然病逝后再登皇位吧，留给他一些尊严，也留姜室一些颜面。”
姜九的语气淡然而镇定，一下一下叩击着顾仕钧的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