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
徐嘉是带着不易被察觉的黯然失落离去的。
但是当了半辈子体面人的他纵是再黯然再失落都好。
脸上终是保持着那体面的笑容。
“看来亨达的问题比我想象中的严重啊！”
随着院子外头劳斯莱斯幻影发动离去的引擎声浪响起。
张唯民唏嘘不已地摇头道。
“不严重也不至于会找张老您来攒这个局了！”叶辰终究还是忍不住地‘拆’起台来。
“额...”
张唯民老脸上的表情一僵。
继而苦笑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瞒不住你，还以为你会看你破不说破的，没想到你还真把台阶给我拆了！”
“现在就咱俩在，有啥说破不说破，拆台不拆台的啊，张老您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就是把我当外人了！”叶辰吊儿郎当地嬉笑一声。
“哈哈，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撇掉尴尬了哈！”张唯民爽朗地倏然大笑道。
“凭咱们这关系，您老也多余去尴尬啊！”叶辰道。
张唯民再是一阵朗笑。
而后收起笑容来，“话说介意我攒这个局‘骗’你出来吗？”
说到骗字时，张唯民还加重了音量。
叶辰果断摇头，“我理解您老为什么会攒这个局，张叔的永安建筑公司这些年没少跟亨达地产或者亨达集团来往，这些都是人情债，毕竟永安建筑能够跟亨达地产或者亨达集团成为甲乙方的关系，绝非永安建筑的资质多有好，更非张叔的关系硬，而是出于有您老的面子跟情分在那摆着，所以我还是能够理解您老的！”
“不管理不理解，这都是最后一次了，并非说我跟他之间就此两清，而是这是最后一次介入到你俩之间的事情当中！”张唯民正声道。
叶辰笑笑点头。
“在你看来，亨达真的‘在劫难逃’了吗？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一下你的看法跟判断而已，上次那一千五百亿的现金收购终究都是无法为亨达劈开一条希望之路吗？”张唯民转移话题。
“看来张老您对徐嘉跟亨达可不是一般的关心啊！”叶辰挑笑道。
“抛开亨达跟徐嘉都是我亲眼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不说，兴国的永安建筑也是托了亨达跟徐嘉的福才发展起来的，如你所说，这都是债，人情债！看似是兴国跟永安建筑欠对方的，但往深了说，也是我张唯民欠下的人情债啊！所以若要从内心深处去说的话，我无疑是不希望亨达倒下的！”张唯民深沉道。
“在我看来，嗯...仅是个人看法分析而已，亨达有两个能破局的机会，一个是把远郊顺利开发起来，打造出具备绝对影响力的体量，第二个是亨达汽车取得全面成功，借助亨达汽车一举翻盘！可惜这两个机会亨达集团无疑是把握不住的！”叶辰想了想道。
“把握不住？”张唯民挑了挑眉。
“对，首先就远郊的开发而言，亨达那边显然是无法掏出足够的资金去进行那种超级体量的开发的，而且他们也没有时间去耗在这上面了，除非他们选择大肆抛售资产，在暂时稳定集团危机形势的情况下孤注一掷于远郊开发项目上，但这无疑是不可能的，我承认徐嘉的魄力大，可他的性格跟野心注定他不可能会做这种选择的，所以他才会把远郊项目当成亨达集团难以负担的累赘抛售给了我！”
叶辰神色凛然道，“如此一来，亨达唯一的希望就在早已被他们选择了孤注一掷的亨达汽车身上，但说句不好听的，亨达汽车并不具备成功的条件，这句话之前我就已经跟徐嘉说过了，奈何到了当前这种境地，无论是他还是亨达集团，基于翻身逆袭的愿景下，无疑是没有退路的了，只能把寄望于借助亨达汽车来翻盘的愿景保持下去，不过在我看来，奇迹是不会发生的，只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那句话，因为我并不认为亨汽车具备成功的条件！”
“所以，亨达集团跟徐嘉的败局在你看来是避免不了？”张唯民再问。
“是！”叶辰利落道。
“哪怕你拉他一把，哪怕你同意他今晚提出的合作都无法避免？”
“如果我说亨达的负债超过两万亿，张老您觉得这还是区区合作就能让亨达集团翻身或者是苟延残喘的吗？”
叶辰稍作思忖，旋即凛声反问道。
“什..什么？两..两...两万亿？”张唯民双眼犹如铜铃般地狂瞪起来，连声音都陷入了不停哆颤中。
两万亿，这是什么概念？
江州一年的gpd也才两点几万亿！
而亨达集团眼前的负债就已经超过两万亿了？
“对！”叶辰点头。
没去问叶辰这消息靠不靠谱。
因为张唯民知道，若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性，叶辰都不可能会说的。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儿的？”张唯民急促道。
“早在进行那笔一千五百亿资金的收购之前我就知道了，所以我才说我本可以用白菜价去完成这笔收购，但我没有，没去趁火打劫，反倒还因为情分进行了溢价！”叶辰笑说道。
“等会，你让我捋捋先！”
张唯民抬起手来。
继而老眉紧拧成了一团。
大脑更是飞快旋转地陷入思考中。
只因他从叶辰的话声中捕捉到一些似乎不太对劲的信息。
知道亨达集团负债超过两万亿，然后花一千五百亿去溢价收购了亨达集团旗下的那几项业务资产，其中的远郊工程还是亨达集团原本有机会实现翻盘的项目，而亨达方面在完成交易后，不久宣布加大注资亨达汽车，意图加快亨达汽车的问世，再就是如今叶辰表现出了对收购亨达汽车的兴趣，并且扬言亨达汽车非但不具备成功的条件，还会成为压垮亨达集团的最后一根稻草...
要说这些看起来，似乎并无过多的端倪关联。
可若是说叶辰早早就笃定亨达集团跟徐嘉会在完成那笔高达一千五百亿的资产抛售后，迅速对亨达汽车进行疯狂注资加快亨达汽车问世的进程呢？
在明确认定亨达汽车不具备成功的基础上，在对亨达汽车有收购兴趣的背景下，溢价收购亨达集团旗下资产业务..好让亨达汽车能在注资中加快问世....
这..在无形中是不是说明了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