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曰: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此乃人生三大铁也。
我认同。感情是在战斗中培养出来的,虽然刚刚那场算不上战斗,不过此时此刻,亚瑟和苏菲在我眼中亲切了许多。
天空也放晴了,蓝天白云、风和日丽。
我们中的一部分人居然真的开始钓鱼,而另一部分人换上泳装,蹦海里跟海豚和鲨鱼玩耍。
我趴在栏杆上一会儿瞅瞅甩起的鱼钩,一会儿瞅瞅海里的美人鱼们。
要说亚瑟这本事真不是盖的,在海边支个摊儿,光靠合影就饿不死。想当初在海洋馆,我跟个七老八十的海豹大爷合影还要三十呢。
莎露露雅不知何时趴在我旁边,问道:“陆遥,这么说你口中的世界末日都是真的?”
我没接话茬,反倒把一张银行卡塞在她手里。“喏,这是那帮海盗‘捐赠’的善款。”
“怎么?想贿赂我?”莎露露雅笑着看我。“先不说我信不信你那套说辞,即使我信,莎露游戏我也会公正裁决。妈祖奶娘让你们选定了我,这一切便是命运的安排。”
“没有的事儿。”我一副大义凛然像。“本来这笔钱我是想昧下的,可想了想,海盗们搜刮的毕竟是你们这嘎达,还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了。你拿这些钱可以盖几座好一点的学校,靠你挣得那点儿‘工资’连二层的教学楼都不够。”
“……,你怎么知道我在盖学校?”莎露露雅问道。
我嘿嘿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死样。
“如果真有世界末日,盖好学校也用不上了。”莎露露雅趴在栏杆上道。
“放心,有我在,宙斯赢不了!”我说完伸了个懒腰。
午餐我们就在游艇上解决的,各种海鲜刺身吃得我打个嗝都是大海的味道。只有亚瑟一直泡在海里啥也没吃,这货对我们吃他的小弟们似乎有些意见。
我管你!
…………
把莎露露雅送回一个叫做嘎巴普雅的小岛后,我们一行人迎着落日的余晖返回了游戏岛。
许是玩儿得累了,大伙儿都早早地回了自己的别墅。
我瘫在沙发里,手中的遥控器把卫星电视的台换了一遍又一遍,总感觉心里有点别扭,可又说不上来别扭在哪。
直到遥控器的按键停留在一部叫作《基督山伯爵》的电影时,我才突然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
是小开啊!第一场比试结束一天多了,她居然都没有联系我问问战况如何。
我赶紧找出平板,登录QQ。
一样!一条消息都没有。
难道小开出事了?!
我先给她灰灰的头像留了言,然后又跑去找到李小曼,在黑曼巴不耐烦的目光下,用她手机给小开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琳达大姐,小开家的女佣。
当她告诉我伯爵阁下正在沐浴,且一切安好时,我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不过……落下的心总还有点儿忐忑。
…………
华灯初上,嘎巴普雅的那间廉价的小旅馆里走出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像往常一样,径直走进一条街之外的小酒馆。在吧台点了一杯黑啤酒,看似悠闲地喝了半杯,同时观察着小酒馆进出的客人们。在确定没有被跟踪后,他一口气干掉剩下的半杯,起身进了洗手间。
小酒馆很小,小到只有一个男女共用的洗手间。年轻人进去前,把“使用中”的牌子挂上,又锁好了门。
马桶盖被放下,年轻人拽了好多卫生纸铺在上面,然后才坐下。同时,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张扑克牌来,双手握紧,一个蓝色的对话框便从扑克牌上钻了出来。
“都跟你说了,午夜以后再联系我。”年轻人小声道。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蓝色对话框回复。“你要搞清楚,谁才是你主人!”
“……,我为我的无礼向您道歉。泰坦阁下。”年轻人的额头居然冒了汗。
“如果不是看你还有点儿用处,我随时都可以让你消失!”被称作泰坦的对话框显示。
“我只是……我感觉宙斯对我已经起了疑心。”年轻人道。
“都是你当初自作主张,要杀掉陆遥的原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以为消灭掉召唤出灵体的玩家,灵体就会被重置,这样你就能返回电影中了?笑话!游戏规则都是谁定的,你忘了吗?!”泰坦对话框显示。
“其实我现在根本不想回到电影里,按照什么狗屁的剧本安排而生活,我想要活得自由自在。宙斯阁下,你曾答应过我,只要我帮助您完成任务,可以满足我的一个要求。”年青人道。
“你不想你的狐狸小姐了?”泰坦对话框显示。“你放心,我对你的承诺都会兑现。”
“我的要求是,去到一个发达的宇宙平面,做一个有钱有势的人,职业嘛可以是政客或者明星。到那时,多少个狐狸小姐还不是我勾勾手指就会黏上来。”年轻人道。
“没问题。”泰坦对话框显示。“交易谈完,现在是你该提供些信息给我的时候了……”
二十分钟后,年轻人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
“我以为你死在里面了!”门外一个黝黑的壮汉一脸怒容。
“对不起,我肚子不舒服,可能……老板的黑啤有点问题。”年轻人道。
“瞎特么说!老子就是老板!”黝黑壮汉道。
“啪!”“哎呦!”
壮汉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巴掌。一个花白络腮胡子的老头叼着烟斗站在他身后。
“想当老板,等老子死了之后!”老头喝道。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黝黑壮汉窘迫道。
老头没搭理他,乐呵呵地冲年轻人道:“卫先生,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你别放在心上。今天的黑啤……这样吧,我那有一瓶二十五年的苏格兰威士忌,要不要来试试。”
年轻人点头。
老头显得很高兴,拉着年轻人走向吧台……
一个半小时后,年轻人在空空的咖啡色酒瓶下压了厚厚一叠钞票,然后有些摇晃地走出了小酒馆。街道一旁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有股落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