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两天后,李非被告知,所有的不良人都已经交还毒药,经过查验与之前分发的一样,并没有人私用。
这一下,李非也彻底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这边停了,安禄山那边却一直没停,原州、庆州、并州、恒州、青州五地驻扎的守军已经开拔,分别向汾州,邢州和沧州集结,总人数三万余人。其他各州也在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一时间,都以为大战在即,各地的百姓人心惶惶。
韦坚那里,上来的奏报大多是本次起兵所需的资财需要长安调拨,韦坚将这些奏章全部交由户部处理,但户部尚书裴宽以国库紧张为由,告知韦坚短期内无法拨付,韦坚直接把这件事提交政事堂商议。
杨国忠一听,直接说道:
“怎么可能没钱!?给各地的州府说,不是今年的租庸调免了吗?让他们提前收取明年的赋税,还有那些漕运盐商,平日里想方设法的偷逃赋税,一旦严查,没有谁的屁股是干净的!”
“那圣上今年发布的诏令还有何用?寅吃卯粮,若是明年战事扩大,又将如何?”李非反问杨国忠。
“安禄山常胜将军,必将直捣黄龙,怎么可能战事扩大!”杨国忠反驳。
“我也相信安禄山必胜,但现在的情势,若是回纥加入战火,即便胜了契丹,又能如何?”
“那你说怎么办!?若是耽误了军机大事,我们三人恐怕都要受到圣上的责罚!”
“韦坚,告诉他们,等一个月。”
杨国忠和韦坚都明白,李非这是想确定回纥的态度,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也就只好照办。
从各处驿站的传回的消息来看,派出的信使速度还算不错,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手,十个人并没有一同前进,而是兵分几路,走的不同路线,目前,最快的已经到达了怀远,如果一切顺利,三日内即可跨过回纥边境。这么一算,若是回纥积极配合,一个月往返可能性很大。
即便如此,李非的心中依然备受煎熬,每次接到驿站来报,打开之前都是惴惴不安。同时,为了防止再出意外,李非令鸿胪寺对各国的会馆加强防备,一切闲杂人等未经到允许不得入内。
高力士那边也没闲着,御用的毒药外泄,不管是配方还是实物,都不能算是小事,他将太医署和太史局有制备资格的几个人叫到了圣前,逐一询问,但这些人手头都有详尽的记录和人证,何时配成,量有多少,去向何处都有据可查,确实挑不出任何毛病,那毒死使者的毒药来源就彻底断了线索。
李非不甘心,让大理寺派人将整个长安的药铺逐一搜查,也没有任何发现。这就颇让他感到奇怪。
到底是谁有这么高明的手法,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他唯一能想到的是之前的李林甫,旁人恐怕还真没有这样的能力。
二十天后,让李非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回纥边境,其中两路信使都遭到不明人物劫杀,死一人,另外一个负伤,凭借胯下的快马逃回了丰州驿,然后十万火急派人将消息带回了长安。
跑到最前面的那个信使已经入了回纥境内,现在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消息,接着又出了这么个事,李非本来悬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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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
李非显得非常憔悴,愁容满面,脸色也不太好。
他极少在梦境中展现出这样的状态,李飞关切的问道:
“是不是这段时间不太顺利?”
“终于见到你了,这段时间我总是夜不能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像你说的那样,安禄山正在集结兵力,我劝阻圣上未果,接着回纥使者被杀,如今派去回纥的信使也没了消息,只剩下几天的时间,安禄山一旦开战,恐怕会把回纥也拉进反唐的队伍。”
“你们的皇帝不相信你说的?”李飞有点诧异,因为之前,但凡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在史书中都有反馈,现在,好像自己这个神明越来越拉胯了。
“各方因素制约吧!他们不是不信,而是被时局推动,很多和他们的认识完全相悖,又都和国运相关,所以...”
“那...我们说的都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还有什么理由怀疑?”
“因为你虽然是神明,但不是圣上的臣子,我也只不过是个凡人,不能飞天入地,撒豆成兵。圣上不可能什么都听我的。”
李飞从对面的口中听出了相当严重的无奈。
大唐的历史除了主线还在,支线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人物,时间,事件都有了剧烈的变动,有些甚至自己都已经忘却了原本的模样,但好像并没有左右主线的走向,大唐王朝的衰落一直在持续当中。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既然身为宰相,有没有办法直接干掉安禄山,不然按照这样的进度,将来你的日子会很难过,甚至难免会出现一些意外。”
这是李飞第一次给出了这么激进的建议。但话一出口,他就在李非的脸上看到了苦笑。
“你应该都知道,从一开始你告诉我他是祸根开始,我就想方设法将他清除,现在反而将我自己陷入了如此的境地。除非,你能告诉我怎么办,如果连神明都没有办法,我又能如何?”
“据我所知,回纥自始至终也没有反唐,你那里都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史书里没有这方面详尽的记载,所以我一直只能给你说结果,具体怎么做我确实没办法指导。”
李非的眼中一亮,抬头看了看李飞说道:
“有这条就足够了,还有一件事,安禄山一旦起兵,有没有人响应?”
“有的,多是以前跟随他的偏将副将,你多注意一下,万一他真的反了,你得提前做好各方面的准备,不能遗漏。”
“对了,关于不良人,你知道多少?”
“什么不良人!唐朝真的有不良人!?”李飞对于这个问题非常惊讶,他一直以为,不良人只是野史的误传或者后人的杜撰,因为正式史料中只是廖廖提及,根本没有正式的记载,所以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当然有,所以我才问你,我怀疑回纥的使者是他们杀的,但现在完全没线索。”
“你等等!”
李飞思索了一下,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这样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