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这时候,也跟着帮腔了起来。
“这个就叫做棋变,你们这些外乡人,啥也不懂。”
“棋变?好好好,老母猪戴胸罩,你们是一套又一套!”
“咱们平潭的棋,那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
“十里八乡?平潭镇外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不要跟我丁见阳硬碰硬,我受的是伤,你丢的是命。”
“能下就下,不能下就走,少那么些废话!”
“武大郎吃奶,你们是跳着脚的作(嘬),老子今天......”
丁见阳舌战群儒,眼看就压不住的时候,就被龙凌云给拽了一下,他扭头看向了龙妃,当即老子变孙子。
“您吩咐。”
“用嘴就行,别动手,看看大柱怎么办。”
“是是是。”
丁见阳连连点头。
李大柱笑了笑,“该你了。”
“你还要继续?”摊主对李大柱问道,没想到这一招也没能逼退他。
“当然,这还没到三步呢。”李大柱笑。
摊主心里更是轻蔑,这小子真是傻到家了,眼瞅着欺负到头上,还主动把脸伸过来。
好,既然你愿意伸过来,老子就愿意打!
摊主拿起车,一步直接将了下去。
“将军!”
“哦。”
“哦什么哦,将军,看清楚了,你还在哦!”
李大柱就笑笑不说话。
“傻子,这人铁定是脑袋有点什么问题,被将军了还笑得出来。”
“没辙哦,人傻没药医,象棋都不会下,敢来闯平潭。”
“我就说.......唉唉唉,不对!不对,这黑车怎么变成红车了!”
......
一群在旁边看热闹的,大部分都不屑于看棋盘,好歹总算是有个人往棋盘上瞄了一眼。
就这一眼,出大事了!
将军的黑车,竟然变成了红车。
摊主愣住了,看了一眼棋盘又看一眼李大柱,看一眼李大柱又看一眼棋盘。
“对手以公平的无耻行径回报了你,而你竟然觉得这种无耻行径太不可思议了,对吧?真他妈的是丑国逻辑!”
丁见阳一针见血。
龙凌云都忍不住给他点赞。
“好好好,跟我玩儿起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跟你玩儿到底!该你了!”
摊主挑衅地对李大柱说道,示意李大柱下棋。
已经是不用手,李大柱走了一步车。
一过河。
红车再次变黑车。
“哼,该我的还是我的。”摊主得意洋洋。
丁见阳有点吃瘪,旁边的围观群众还戳了戳丁见阳说道,“你的骚话继续说起来。”
“骚话要配骚操作,你们懂个球,等着吧,等会有你们听的。”丁见阳狠狠地朝这人翻了一个白眼。
李大柱这一步之后,摊主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不仅车拿回来了,还多了李大柱的一个兵。
“啪!”
抬手就是一个拱兵。
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脖子也伸长了,就等着看摊主的黑子会不会变。
鼻腔,似乎都被塞住了,压根儿呼吸不了。
等!
静静地等!
要断气地等!
终于,摊主将手从棋子上挪开。
黑车还是黑车,没变红!
“啧,这就是实力,看到了吧,骚话说再多,没卵用。”
“厉害厉害,我平潭镇地一棋手,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这是一门艺术,这些外乡人,根本不懂,他们,懂什么?”
......
丁见阳鼓掌,非常热烈地鼓掌,“老腚眼屙不出鲜屎来,还是厚颜无耻的作弊这一套呗,懂懂懂,丁某人很懂,平潭镇第一棋手,小母牛骑电线,牛逼带闪电。”
原本还想对丁见阳进行讥讽挖苦的吃瓜群众,惊讶地发现,这孙子对线能力极强,牙齿黄嘴皮溜,说话滂臭,根本占不到便宜。
“还下吗?”
摊主知道了丁见阳的长处,自然是打算扬长避短,直接棋盘上见真章。
李大柱点点头道,“当然。”
说完,又滑了一下仕。
仕一动,红变黑!
又是这一手。
李大柱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地坐着,毫不在意。
这下,棋盘上的红子就剩两个了,一个车一个帅,龙凌云都看得有些焦虑了起来。
她不懂象棋,但是看得出来目前的情况不太好了。
周围吃瓜人群不说话了,因为说不过丁见阳,就等着李大柱输了,然后劈头盖脸地对丁见阳进行嘲讽。
丁见阳也沉默着,已经准备好李大柱一旦输了,不说一句骚话,直接让这些人变尸体。
“将军!”
黑车再次杀来,这一次,黑车还是黑车。
而李大柱仿佛死到临头了。
迫于丁见阳的嘴皮子,周围人不吭声了,哪怕是胜利在望,也没人说话了。
反倒是摊主,得意洋洋地开始了说教,“这个棋之道,乃是平衡之道,乃是攻守之道,乃是乾坤之道......”
炫耀地说着,摊主竟毫无保留地将棋蛊的箴言给说了出来,旁人听得懂,无所谓,都是蝴蝶门人。
而李大柱这三人,更无所谓,他确定这三个外乡人,是一个标点符号都听不懂。
说完。
摊主朝着李大柱伸手道,“该教的教了,你们可以走了,另外,按照规矩,输我五十,给钱。”
“还没下完呢,着什么急?我还有最后一步,对吧?”李大柱对摊主问道。
摊主把手收了回来,指着棋盘道,“来来来,下下下,我看你怎么赢。”
周围围观的人虽然没有说嘲讽的话,但都憋着一股子劲儿,就准备猖狂地笑出声来。
“唰!”
一颗棋子动了。
“哈!哈哈哈......”
忍不住了。
根本就忍不住了。
周围的吃瓜群众笑声肆无忌惮地传了开。
李大柱的车动了,又像是没动,为什么,因为只走了半步,连一格都没走完。
“你这......你自己发明的象棋?走半步,你走完,死也死透一点,假装会下棋一下,可以吗?”
“可以!”
李大柱答应了摊主的要求。
“唰!”
红车竟然直接挤掉了对面的“将”,然后,赢了!
就这么,赢了!
以一种对方很熟悉的无耻无赖的方式赢了。
刚才还在哈哈哈的看客们瞬间就闭嘴了,从高潮到贤者,有些人需要很久,有些人只需要一秒,比如棋师和这些围观群众。
安静得像是被抓包嫖客,无地自容得像是在派出所等待亲人保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