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省之行，心境与C市截然不同。
钱才只是跟招商局联系了一下，提出要考察几个地方，就在内江，遂宁晃荡了一圈，随后径直去了阿坝。
到达汶县时车上正放着一首邓丽君版的《往事只能回味》。
“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车外面不断经过的阿坝和汶县，让钱才感觉无力。
这里真的太大了。
阿坝一个州的面积，84000多平方公里，跟C市差不多大，但C市3000多万人口，阿坝83万。
钱才到州里时，以考察总共的名义跟政府打听了一番，这里城镇人口大约只在总人口的35%，也就是说，大多数人都在广袤的农村和草原。
还好，茫茫无际的若尔盖大草原就占据了大半版图。
开阔草原地上，没有山体塌方，还是比较安全的。
外面街道的楼房看得钱才有点头疼。
这里就没有高层，一眼看去，全是4到8层的中低层砖混结构建筑。
如果矮一点，虽然不稳固的，但也好跑，如果是高层，框架结构，地基扎得深，建筑规范里还有防震测试，不一定会垮。
再坚固，到了8级以上，也有运气成分。
钱才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山川，水流，忽然感觉以前被一些和视频给忽悠了，这特么绝对不是捐几个抗震等级高的建筑就能解决的事，山体垮塌很要命，这一片的地势，山崩产生的石头就能砸死不少人，还能砸倒不少建筑。
而且其实除了汶县，还有个当时情况相当严重的地方——邶川。
据说四面环山。
很多靠山的地方得拆迁，移到开阔地才行。
……
下午，去了一趟邶川。
身临其境，才知道当地干部所说的“两山夹一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岷山山脉，龙门山脉，牢牢的包裹了这个县，尤其是县城，夹杂在两山之下，抬头看去，仿佛能看到山体滚滚而下，钱才完全不可想象，得是什么强度的建筑才能护住这里的大多数。
钱才拿着地图，反复观看，最后在阿坝和北川全称的共同后缀“羌族”停格了许久。
再看看时间，整整五年。
够了。
……
钱才打听到汶县当地有一对羌族情侣结婚，特意前去参加，还送上了大红包，以表祝福，当地陪同的干部跟大家介绍了一下钱才，大家都知道了这个看起来挺随和的年轻人就是如今的大陆首富。
盛情邀请他参加了当地的一些少数民族的活动，并给他专门准备了表演。
舞蹈都是早就汇编过的，有《雄起森格》，《阿初布妮》，《耶格洛》等。
钱才不负热情，和表演的少数民族舞者手拉手学了几段，并在现场拍了很多照片。后来给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准备了红包，还跟许多身着民族服装的表演人员合了影。
事后，笑盈盈地跟干部表示，服装很美，舞蹈很好看，人也很美，不把这里的旅游产业搞起来，实在可惜了。
特意待了两天。
离开前，钱才发了一条微博，附上了合照，当地的活动和自己学习跳舞的照片。
“山美，水美，人美，应该有一个合理的开发方案来释放这里的美丽。”
原本准备是低调行事，但看到这里的茫茫山脉和遍地的老式砖混建筑，钱才不得不另想方案了。
回去的路上，一直关注着钱才动向的胡成义打来了电话，表示感谢。
胡成义知道钱才去了阿坝，当然认为钱才是去为他打前站的，而且发了一条他认为是要“搞活当地经济”的微博预示，觉得妹夫是专门给他铺路而去作了一趟调研，内心万分感动，并且表示一定不辜负妹夫的厚望。
钱才脑子里一边计划，一边耐心的敷衍着，还说了一番这趟出来“连胡蔚都没带，怕她跑着太累，担心她会不会不高兴”之类的话，差不多是明示他给胡蔚打个电话。
最好让胡家都认为，这一趟就是为了胡成义跑的，毕竟山美水美那是对外的说法，中国少数民族区多了去，日后问起来，对上，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胡成义这个理由不一定合规，但合理，并且对地方发展也有益处，老百姓得了实惠，也没什么好责怪的。
但钱才没想到，收效超过了想象。
胡成义大概是真的倾尽了全力跟家里诉说钱才的鼎力相助，很快，胡成义他爹，胡年昌从京城打来了电话，表示感谢。
很感谢，非常感谢。
把钱才的绍兴和阿坝之行说得万分辛苦，表明一定会记住钱才的情。
差不多是感谢了钱才十来分钟，搞得钱才都不知道咋回，只是不断说“应该的”。
晚一些的时候，老爷子居然也打来了电话，倒是没提什么感谢，只是问了几句他的近况，最后说了一句“胡家男丁后辈不多，有心了”。
再晚，都快回了蓉城，丈母娘也打电话来了，说收到了爷爷的电话，随后问他最近在干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听起来心情甚好。
钱才也顺势说了一下胡成义的情况，把自己这次前来阿坝铺垫得有理有据。
成瑾梅大概初时收到老爷子的夸奖电话也有些开心，但听明原委后，又觉得有些吃味，问钱才会不会出力太大，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成本。
钱才听着丈母娘精打细算的话，也有些乐了，当即笑呵呵表示，双赢，不会赔钱的，应该也能挣一点，不过是比平时少挣点罢了。
成瑾梅经过这一段时间，对钱才手里财富产生的能量也多了一些了解，官本位思想略有搁浅上岸的意思，在挂电话之前，暗搓搓说了一句，有个谷叔叔在京城，是家里的亲戚，以后多联系。
钱才差点笑出声。
嗨，夫家的亲戚终究还是没有娘家亲啊！
不过想起那个作为联络人的谷雨，钱才决定下次去京城一定要带上胡蔚，见识见识那个胆子挺大，敢给胡蔚打掩护的表姐谷雨。
……
五天后，5月24日。
沪上，董事长办公室。
钱才拿着走进办公室，对着手里的手机一顿怨怼。
“老余，这趟我算是把路全给你铺平了，川省给你定了4个点，C市的我也给你安排好了，G省那边我们发力早，自己的仓储和产业也比较多，你按照我们现有的产业来安排就行了，尽量不要产生过多开销。
我可是把活全都给你干细了，这次没什么好啰嗦的了吧？”
李蜀光正在办公室收拾文件，看到钱才推门进来，立即准备讲话。
钱才抬了抬手，指了指手机，继续道。
“还有啊，下个月，我这里再给你打两个亿，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整个南方的省一级物流系统都给我打通！”
“呵呵…董事长，你都支持到这个力度了，整个集团裁员给我保障编制，还亲自跑了这么多地方，还把钱给足了，我老余还有什么好说的？保证完成任务！”余元潇在电话那边笑得贼兮兮的。
“别说空话，几个月？”
“车已经分批运达了，至多4个月，全线铺通！我现在在桂省，但是浙苏两省我也没闲着！现在已经让物流总部派人跟两省超市对接新的物流模式了，现在应该差不多了，我准备后天就投入使用！”
钱才暗暗点了点头，老余办事还是靠谱。
嘴上却不依不饶道：“四个月？我还得等你四个月？现在的统购统销怎么办？西南，东南地区的供应商，谁去接货？最多三个月啊！多了我等不起！”
余元潇有些无奈道：“不是都谈好了嘛！先让他们发到各省超市分公司，省公司分捡嘛！我不都留了人了？董事长…你就别逼我了！我培训人也得时间，而且我得给自己留个余量吧？
我老余做事，什么时候是赶着时间来的？不都得提前吗？再说了，这次不是我着急就能办的，培训，车辆，设备，都得去催，时间定得太紧了，哪家出点问题，都没个调节的空间了。
四个月已经是压缩到极限了，再少，我真不敢保证！”
“行，那就四个月。”
钱才挂了电话，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董事长，你回来了，这个月工作我得跟您汇报一下。”李蜀光立即拿出笔记本。
集团的事实在太多，连李蜀光这个好记性都有些顶不住，得依靠烂笔头了。
钱才赶紧摆手打断。
“集团钱还够用吗？”
“够。”李蜀光点头道。
但随后反应很快：“倒也不是很够。”
钱才笑呵呵靠在沙发上盯着他道：“李蜀光，你讲话一向精确，怎么现在也跟我支支吾吾了？是不是忘了我叫你来干什么的了？我要的是数字！”
李蜀光面无波澜，平悠悠叹了口气，道：“董事长，楚总有句话说得好，当家才知柴米贵啊。”
钱才嘴角一扯：“当家才知柴米贵，养儿方知父母恩，那特么是农村谚语，怎么又成了楚总说的？老楚呢？在哪？”
李蜀光看了看桌面上的电话，又回头。
“不知道…我打个电话给他？”
钱才却看了看门外，轻蔑一笑。
“不用了，我看他很快就会来了。”
李蜀光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左手开始放进了裤兜里，转身去给钱才泡茶。
钱才声音从他身后沙发传来。
“蜀光，你跟我这么久了，你那个裤裆里面发电报的绝技，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我跟你说，我和曹操有些地方很相似，有时候睡觉都睁眼。”
李蜀光身影停顿，手立即从兜里抽了出来，也不答话，专心开始泡茶。
没两分钟，楚文明的试探声从门外传来。
“蜀光，董事长什么时候回来，跟你说了…哎呀！董事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文明出现在门口，三分惊八分喜，多的那一分，是溢出来的。
钱才笑眯眯盯着他的表情。
“用力过猛了，老楚，这段表演我最多给6.5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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