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扎将军回来了!”门口的卫士禀报道。
“快叫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扎木牙就走了进来,萧观音奴一见扎木牙的惨样就知道这次攻击又失利了。
只见扎木牙头缠着白布条,一只胳膊也被布带给固定着,脸上沾满了血污。
“大帅,末将无能,那些中原人又搬出了威力更强的武器,弟兄们损失惨重,请大帅治罪!”
萧观音奴手下有两员猛将,一位是耶律查刺,另外一位就是扎木牙,现在为了拿下老军口,一死一伤,尽管扎木牙没有拿下老军口,萧观音奴也没像之前所说的按军法处置。
只是让他在老军口的谷口建立营寨,企图将唐刀营堵死在谷内。
扎木牙走后,萧观音奴也顾不得身份了,又亲自去找那名狼卫。
本来萧挞凛给他的军令是,让他们这支精锐部队趁河东路的齐军不备,快速通过白水河谷,然后狂飙突进,一举攻至东京城下。
萧挞凛一再嘱咐他不要与敌纠缠,只管往前冲,切记不可恋战!
若是被大齐军队给拖住,那大齐各地勤王保驾的军队就会赶到东京,再想突袭东京可就难上加难了。
萧观音奴一开始还没把泽州的齐军放在眼里,这才同意耶律查刺带了一千先锋军先行抢关。
如果说耶律查刺失败是因为轻敌,那扎木牙呢?他带着数千精锐连续攻击了老军口三天,仅仅是摸了摸关隘的石墙,就已经损失了近三千精锐。
萧观音奴相信那只河东虎一定猜到了己方的作战意图,所以才派出战力如此强悍的一支劲旅来守卫老军口。
今天的失利让萧观音奴意识到突袭东京已经不可能了。
齐军既然掌握了己方的作战意图,那南边的太行陉,北边的釜口陉肯定也加派了重兵布防。
若再不能攻下老军口,那自己也没脸在军中混了。
眼下之际,萧观音奴决定全力拿下老军口,将齐军的火器抢到手,若能抓到火器研制人员那就更好了。
如此一来,自己也算立了一大功,萧挞凛想必也不会再问罪于他了。
所以萧观音奴这才放下身段来找那名狼卫,希望他做向导,带领一支精锐绕道凤凰山,从背后突袭老军口。
本来契丹皇帝对狼卫有严令,禁止狼卫与朝中的文臣武将私底下来往,防止二者联合起来威胁他的皇位。
萧观音奴本来还准备一番大义凛然的说辞,没想到那名狼卫很痛快就答应了。
这倒是出乎萧观音奴的意料!
那名狼卫之所以决定不惜违抗皇命也要帮萧观音奴拿下老军口,这源于他在陵川看到的一则悬赏通告!
那是陵川县令马宁远发出的关于悬赏缉拿契丹细作的通告,在通告中马宁远指出契丹细作身前有狼首纹身,请全县百姓都擦亮眼睛,发现线索就立即报告。
通告下边还有一张魏先生的画像!
那名狼卫看到画像之人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忙压下心头的愤怒,找人打听了事情的经过。
白水河合作总社!萧北!
成为他复仇的目标!
他曾数次准备潜入白水河,伺机刺杀萧北,但每次都被唐刀营的暗哨给发现了。
眼见杀弟之仇不能报,那名狼卫是心急万分,他不得已又从陵川县绕到高平,企图从老军口这边潜入进入,不料竟遇上了萧观音奴率领的大军攻打老军口。
他原以为数千精锐的契丹骑兵可以很快将白水河一带夷为平地,帮他报了杀弟之仇。
没想到萧北的唐刀营如此厉害,生生挡住了数千契丹精兵的攻击!
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单独行动,看着唐刀营的可怕战力,搞不好报不了仇,自己也得交代进去。
于是他主动找上了萧观音奴,想借他的力量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
当天夜里,契丹大营中,就悄悄开出一支三千人的精锐铁骑,衔枚裹蹄,从州城以西绕过州城,直插高平而去。
横水河村这边。
连日激战,弩箭、手雷已消耗的所剩无几,刘黑子和二毛两人带着上百名帮手,日夜赶工,这才勉强补足了消耗的数量,确保唐刀营未来两到三次的战斗需要。
各分社的社员和难民也纷纷参与到后勤工作中来,精壮们一直求萧北给他们发放武器,也让他们参加保卫白水河的战斗。
萧北耐不住大家的苦求,只好叫田生,将他们编入预备队。
战时,让他们负责起武器弹药运输、军粮饭食派送等工作。闲时,则在唐刀营教官的指导下,演练军阵搏杀之技。
妇女们也没有闲着,主动承担起了给唐刀营造饭的工作,还有一些不怕血的妇女跟着医疗室的老郎中,帮受伤的战士包扎伤口。
高平喇叭口。
午夜时分了,常何带着手下还在巡视营寨,他没有放过每一个细节,一旦发现有问题,立即叫来负责人现场整改,直到他满意为止。
一名手下看不下去了,抱怨道:“大人,您也太谨慎了吧!这次何大人让我们来守喇叭口,明显就是针对我们!他们倒好躲在城内,却让我们在这里阻挡契丹骑兵。”
常何心烦地摆摆手,制止了那名手下。
他倒不认为魏源、何茂才是故意让他来送死,而是他发现自己来了泽州已经一年多了,还是不能融进他们的圈子。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司马缸大人推荐的人?
算了不想了,还是守好营寨要紧。
常何又叫来负责夜里巡查的将官,嘱咐了一番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大帐走去。
身后的那名手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常何的背影,犹豫了片刻后又赶忙跟了上去,直到常何营帐的烛光熄灭了,他才离开。
他走进自己的帐中,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的灌了一肚子凉水,接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手不停地把弄着手中的那枚狼牙。
突然他猛地一抬头,快步走到帐门口,仔细听了起来。
帐外的夜空中传来一阵夜枭声,两短一长,终于还是来了。
他本已掀起帐帘的手又慢慢地缩了回去,营寨外又传来一阵阵夜枭声,只不过这一次比上次的要急促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揭开帐帘走了出去。
当走到寨门口位置时,才慢慢减缓了步伐。
“哟,王副将还没睡呢?这么晚了还来巡视啊!”寨门口的站岗士兵问道。
“是呀,常大人让我去检查暗哨,看那帮小子有没有偷懒!”
“我跟你说肯定不会,借他们几个胆儿也不敢,常大人的军法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可不一定,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正好活动活动。”
“好嘞,可是营寨这边?”
“没关系,契丹人又不是天兵天将,哪能马上就来呢,前边不是还有值暗哨的兄弟嘛。”
“行,那我就跟您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