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大理寺就把尸体送过来了。王一看着小娥的尸体,气愤不已,“这歹人太残忍了,竟然把人的肚子给剖开了!”
燕立渊上下看了一眼小娥,“把鹤白叫来!”
鹤白,人如其名,长得是玉树临风,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又习得一身好医术,所以京城里有不少女子都拿鹤白做择婿的基准。
鹤白还以为燕立渊出了什么事,就拎着药箱急急的跑过来了,一看到王一,就连忙扶住王一的肩膀喘了几口粗气,“九……九千岁伤到哪里了?”
王一嫌弃的拨开鹤白的手,“别咒我们督主!我们督主好着呢!”又用眼神向某处瞟了瞟。
鹤白顺着王一的眼神往那边看了看,燕立渊果然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看着躺在床上的一名女子。
鹤白这才放下心来,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没事儿就好,九千岁没事儿就好!”
燕立渊早就习惯了鹤白的毛毛躁躁,知道人来了也没理他一下,“你来看看这具尸体……”
鹤白一听此话,立刻跳出三丈远,“我是大夫,不是仵作,我才不要抢仵作的饭碗…”
不等鹤白跑远,王一就拎着他的后脖领子带到了尸体旁边。
“听说鹤老先生想来京城看看自己的孙子,你说如果鹤老先生知道他的孙子这么多年无心入仕,只想做一名小小的大夫,他心里会作何感想?”
鹤白一听就炸毛了,“燕立渊!你别太过分,这事儿要是让我祖父知道了,那还不得把他老人家给活活气死!?”
燕立渊才不管鹤白会做何反应,只用下巴指了指,“那是这具,开始吧。”
鹤白在心里狠狠的骂了燕立渊几句,心不甘情不愿的掀开了那层白布,咬牙切齿的说道:“记!”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侍卫拿着纸笔站在尸体一旁,准备记录鹤白的诊断。
“尸斑呈紫色,死亡时间应该是前日,身体表现为肌肉松弛、肢体变软,且瞳孔散大,眼微睁,皮肤失去弹性,这些都说明这女子是失血过多而死……”
鹤白做起事来也是十分的仔细认真,他又检查了一下女子的手腕和手臂,“各关节极易屈曲,指缝存有血渍。”
随后鹤白一把掀开了盖在小娥身上的白布,“嘶”,鹤白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小娥满是血渍的肚子,“这……这……”
“这什么这?接着验!”燕立渊不想听鹤白废话,立刻出声打断了他。
鹤白嘴里碎碎念着朝燕立渊的后背挥了挥拳,就扒开小娥的肚子接着验了起来,“肚腹有膨胀纹,说明此女子是个孕妇,看这花纹应怀孕七月有余。刀口十分整齐,看得出行凶者是个老手,咦?内脏完整并无缺失,可婴孩却不见了……”
“除了婴孩,还缺了什么?”燕立渊看着鹤白满手是血的在尸体的伤口上扒来刨去,心里没有一丝感触。
鹤白又仔细看了看,“缺失的除了婴孩,还有胎盘,剩下的都在!哎,这女子真是可怜,她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生生的剌开了肚子,直到血干而亡。九千岁,这世上竟还有人比你更惨无人寰啊!”
王一怎能容忍鹤白在燕立渊面前这般放肆,拎起他的衣领就想把人扔出去。
鹤白紧紧扒住门框,向燕立渊叫嚷着,“燕立渊……九千岁你快让他把我放下来啊!一些……一些细节我还没说!王一,你敢对我不敬?那我就不说了!哼!”
燕立渊看着大吵大嚷的鹤白皱了皱眉,“去给鹤老送信,就说他的孙子想他老人家了,让他速速来京……”
“别别……九千岁……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嘿嘿…”此时耍混的鹤白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翩翩公子的模样?
燕立渊朝王一使了个眼色,王一这才把人给放开了。
鹤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朝王一冷哼了一下,才走回尸体旁,拿起一根竹签子和一张白纸轻轻的在死者的指甲里抠出一些泥土。“死者的指甲里留有泥土,你看,这泥土的颜色是红色的,且有一丝淡淡的药香,闻起来有些怪怪的……”
鹤白用手捏起一点泥土,碾碎,放到鼻子下轻轻的嗅着,“像是……像是掺着血的龟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