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大人!”孔临安不等月瀚文解释,便厉声道:“月大人身为静安公主生父,竟不知静安公主这半月所在何处?所办何事?那我等朝臣又是如何得知的?月大人不会是想说,您作为生父对待嫡女,还不如我们这些外人来的亲厚吧?”
“孔大人所言有理!皇上,昨日清晨路上的百姓都看见静安公主挂记祖母沾露回府,却被月大人拦在门外,不仅不让进门,还带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小厮厉声训斥!敢问月大人,本官可有胡说?”
“……这个……”
“可有冤枉你?”
“……”月瀚文被怼的哑口无言,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着该如何破解。
但孔临安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月静好那般美好耀眼的人,却要被这种生父欺辱,这让他不能忍!
太子和卫子麟却罕见的选择了冷眼旁观!
并不是他们不想为月静好出气,而是月静好身为官家嫡女,母家身份不高的话婚配不了太好的亲事!尤其皇家讲究门当户对!如果月瀚文被贬,对他们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孔临安毕竟刚入朝堂,不懂得遮掩自己的情绪,脸上的愤恨一览无余。
燕立渊看了个清楚,捏荷包的手微微用力。
呵……
让太子和卫子麟惦记还不够,这又来了个孔临安!
看他回去怎么收拾那个招蜂引蝶的小东西!
“月爱卿,你还有何话说?”老皇帝也气了个半死,燕立渊前脚刚求了赐婚圣旨,月瀚文后脚就来一出,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月瀚文听出老皇帝语气里的不善,赶紧伏地,道:“微臣……知错!”
“你既知错,朕便不再多说!今日你便去翰林院做个典簿吧!”
什么?
翰林院典簿?
一名从八品的小破官儿?
月瀚文感受着周围同僚讽刺的目光,听着他们讥笑的声音,心如死灰的谢了恩。
从八品,以后他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了……
“皇上,该罚的罚了,这受委屈的也该赏才是!”燕立渊声音虽小,却让满朝堂的人心头一颤。
燕立渊从上朝到现在才说了第一句话,可这开口便是为月静好讨赏,有几个心思活泛的都开始互相递眼色了!
看起来,这九千岁确实是月家大小姐的靠山!回去就和府里的小姐们说,要和这月大小姐多多来往才是!
老皇帝却知道燕立渊这是在催自己快宣圣旨,心里不禁把燕立渊嘲笑了一番!总以为他是个冷情冷心的,没想到也有抓心挠肝的一日!
老皇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发觉燕立渊正瞧着自己,轻咳一声,道:”静安公主实属大忠大孝之人,乃我卫国女子的典范!金银俗物已不配封赏……”
太子,卫子麟,孔临安都是眉头一皱,月静好位于公主,已封无可封,不赐金银赐什么?
越想,几人的心头越是紧缩……
“朕便将静安公主赐于九千岁为正妻吧!”
轰……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将静安公主赐于九千岁为妻?
将公主赐于一个阉人?
这……是赏赐吗?
燕立渊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他从鎏金大椅上起身,躬身谢恩。
众人从燕立渊“阴森”的笑声里醒来,看着第一次向老皇帝这般恭敬谢恩的燕立渊,不知该做何反应。
孔临安这才看向那个传说中的九千岁,周身高贵,气度非凡,虽面带笑容可孔临安却能感觉到九千岁眼里透出的杀意……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老皇帝会把月静好赐给这样一个恶人!
“父皇!”太子首先出声,“父皇莫非忘了您已许静安公主婚姻自主?”
“朕赐下这婚事,定是问过静安的,太子不必担心!”
什么?
众人再次被震惊!
原本他们以为这赐婚是老皇帝突发奇想,没想到是静安公主同意的……
太子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身为褚君不惜跪求,甚至说他们二人早有私老皇帝赐婚,月静好都没同意,她怎会同意和一个阉人……
不……
这不是真的……
孔临安却是觉得心痛无比,他脑海里都是月静好淡然的微笑,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他从未见过,再看看那个杀人如麻的燕立渊,孔临安只觉得窒息……
相比众人,卫子麟只是微微皱眉,宽大袖口里的大手紧握,却忽的松开了:月静好嫁给燕立渊也是一件好事,燕立渊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阉人的事实!只要他能抓住月静好的心,只要能为他所用……只需一点点毒药,燕立渊就能“死于非命”,那样千岁府里的一切不就都是他的了吗?
……
燕立渊把众人的反应收入眼中,心中满意无比!
下朝时,燕立渊满面春风,好脾气的接受众人的恭贺,只不过在路过孔临安时微微顿脚,随后大步离开。
他已迫不及待的要去月府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