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城东街上,已是人声鼎沸,店铺皆已开门,宁煜走到转角的一处茶楼。
茶楼的牌匾上就写着小茶楼三个大字,他走了进去,刚开门的样子,伙计揉着眼,擦着桌椅,看到有客人进来,“公子,喝什么茶?”
“最好的。”
伙计听到这声后,立马精神了,他们这店开在街的最边上,生意惨淡,来的人也都是点最便宜的粗茶,“哎,好的,你先请坐稍等。”
宁煜挑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他当时说的地点在这家茶楼,就是因为人少,实在是那位每次见面都太张扬了。
苏澈给江楠把最后一勺粥喂完,“我要出门一趟,你好好休息,不可乱动,我午时左右就回来了!”
听着他像嘱咐小孩一样,江楠失笑,“我知道啦,你去吧。”
他又坐到床边,抱了抱她,在门外跟春儿又嘱咐了几句,才出了门。
昨日宁煜派冬寒来,说她答应面谈,他约在了城东的小茶楼。
宁煜坐着已经喝了两杯茶水了,还不见一人,就在他倒上第三杯时,她来了。
门口走进来的人一身火红的衣裙,惹眼之极,茶楼喝茶的几人目光都聚向她。
进门之后她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宁煜那里,一双眼睛明亮清澈,灿若繁星,对着他笑了一下,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宁煜看着一个笑容就能晃瞎众人眼的少女,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绝不会相信这个似骄阳一般的姑娘是江湖杀手组织的老大温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只觉得叫这样温柔名字的姑娘到底会是杀手。
“宁世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她自顾在他对面坐下。
“温姑娘看起来心情很好,是最近生意不错嘛。”
“还行,只不过马上就可以开单吃三年了。”
宁煜面具下的表情凝结了一瞬间,“我拿你需要的消息,来跟你换我需要的东西,这是等价交换。”
“哦,是吗?你对我知道的这么清楚?”温婉手臂撑在桌上,说这话时突然身子向前倾了好几分,宁煜露在外面的脸庞,甚至感觉到了她说话时呼出来的气。
苏澈进来时看到就是少女仰着脸对宁煜在笑着说话,他走近了些后,看他们姿势未变,就轻声咳了一声。
“人齐了,说正事吧,到底是什么值得你们两个一起来。”她刚才的神色一扫而空,换上的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杀一个人,报酬是你想要的消息和五万两。”苏澈的声音带着丝丝杀意。
“出手这么大方,先说要杀的是什么人,我听听我愿不愿意干,值不值得干。”
“镇国公之子周子衡。”
“这个买卖风险有些大,镇国公手握重兵,况且江湖不参与朝堂之事,虽然我们杀手没有这条规矩,但我们也算半个江湖人,不想被人到时候赶尽杀绝了。”
“那如果这个消息是关于鬼魅的呢?”
听到这话,她眼神犀利的盯着苏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成交。”
“鬼魅改名为周飞,如今是国公府侍卫。”
“时间”
“月底七天之内。”
“老规矩,先付一半定金。”
苏澈掏出银票,“这里是两万五。剩下的一半事成之后三日内付清。”
温婉收起银票起身走人。
苏澈在街上买了一点江楠喜欢吃的东西,又买了几本话本子,好让她打发时间。
在午时之前回了府,“回来了,事情可是办妥了?”
江楠以为是生意的事,在那日两人聊过之后,才知苏澈财力丰厚,她想起当初自己说的话,真的想找地缝钻进去。
“嗯,就等消息了。”
“肯定会是好消息快吃饭吧,我都饿了。”
“好”之后苏澈一直专心在家陪着江楠。
国公府里,自从镇国公知道了周子衡干的蠢事,他就让周飞看着周子衡,也算是保护,夜里也在隔壁。
镇国公知道京中一群世家子弟中,多数是纸老虎,但苏家的和宁家的除外,两人能在暗卫一次又一次的追杀下安然无恙,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此事必不会如此悄无声息的过去。
周飞离三年之期只有两月,只要这两个月他护住子衡,就足够了。
而住在周子衡隔壁的周飞,此时正在干着他想不到的事,“周侍卫,把那盘果子端过来。”
周飞面无表情,端了果子放在周子衡面前,他又指使道:“把那盘点心拿来。”
周飞仍旧端了过去。周子衡看着他面无表情又继续,“再给我把鞋放那边去。”
“噌”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剑横在周子衡的肩上,“你,你要干什么?”
“周公子不要欺人太甚。周某是侍卫,不是丫鬟。”
自从周飞搬到周子衡隔壁后,每天晚上睡前,都这样折腾一番。
只是为了那日周飞那日说的我只保今日无恙这句话出口气。
“你这是要弑主吗?我父亲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不是让你来把剑横在我脖子上的。”
“杀你不算弑主,我只是报恩,不是卖身。”说完他收起了剑,出门回了房。
“晦气,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周子衡骂骂咧咧的上了床。
丑时,夜深人静
国公府外面五名黑衣人,为首的是一女子,一双眼睛在黑夜更是明亮。
她点了点头,所有人开始行动,跃上屋顶直奔猎物所在地。
周飞听到声响,立刻起身去了隔壁,看到周子衡还在,便放了心。
“你疯了吗,大半夜不睡觉闯进来”他睡的正香,就被一把提了起来,火气茂盛。
周飞没有说话,他拉着他走到门边,房门前已站了五名黑衣人。
周子衡想要骂人的话生生咽下去了。“待着,不要出声,否则必死无疑。”说完他去了院子里。
那黑衣女子看他出来,立马飞身向前,纵然看来这些人是朝他来的,他还是守着房门。
可是五人蜂拥而上,且招招都是杀招,而且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招式,他震惊之余被逼离开了房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