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又端详,何昭君坐在大殿之上,其余人均为天家贵胄,她仍旧不卑不亢,小小年纪,这份心态就不同寻常。
况且以何家地位,以及何昭君的性子,就是一死,也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再者太子性格温和,太过仁慈,也未必能治的住何昭君。
想到这,文帝的眼神,在何昭君和三皇子身上飘来荡去,似乎在琢磨什么特别之事。
何昭君顾不得许多虚礼:“陛下,雍州矿脉尚未全部探明,也许鲜卑族人寻得一处,便动了冶铁的心思,那些被掳走的青壮年,必然在矿洞之中,被迫开采。”
文帝点头,确实如此。
“陛下,战报上提及,鲜卑内战,拓拔部原本占据上风,可自我朝子民被掳后一段时间,宇文部异军突起,用极快的速度,荡平周边部族,再过些时日,怕是能够终止这场内乱。”何昭君分析道。
太子点头:“战争之下,百姓颠沛流离,动辄殒命,实在残忍,若能以战止战,也不失为好消息。”
文帝看了太子一眼:“子昆,你可知,鲜卑内乱终结,会带来什么后果?”
太子愕然,他并未想到此事,连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凌不疑。
凌不疑回看他,郑重其事的说:“太子殿下,那宇文部能够快速得胜,定然是建立在我朝被掳工匠、子民的血泪之上。”
“这些人被迫开采矿脉,整日打造军械,宇文部尚且将人虐待而死,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文子端接过话头:“所以,若是真的被宇文部以战止战,终结鲜卑内斗,不仅被掳之人再也无法得见天日,待到他们调转矛头,在我朝攻城掠地,残杀百姓之时,岂不悔之晚矣!”
文帝点点头,又问何昭君:“昭君,如何破此困局?说来听听。”
“只需要我朝,与拓跋氏一战,打一场败仗。”何昭君神色平静,说出这个听起来十分丧气的办法。
太子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若是开战,我军士兵定然伤亡惨重,更别说是败仗。”
何昭君解释:“太子殿下体恤边境军民,宅心仁厚,实在是我朝子民之福。只是我说的乃是佯装溃败,实则留下足以对抗宇文部的军械,以此让拓跋氏重新占据上风。”
“鲜卑内部彼此消耗,待到分出胜负,也已遭受重创,不得不休养生息,短时间之内,再难与我军开战。”
太子恍然,几乎要拍手称快:“正是如此,届时,我方军队再前去搜寻,寻得矿脉所在,救出被困子民。此计妙哉,一石二鸟!”
何昭君点点头,看向凌不疑:“凌将军,据我所知,鲜卑受到匈奴控制与压迫日久年深,不得已屡犯边境。”
“匈奴此计其心可诛[35],既想坐收渔翁之利,又可趁机彻底吞并鲜卑,壮大实力。”
“可待到此事了结,告知鲜卑族拓拔部,当年援其军械之恩,待时机成熟,与鲜卑联手,里应外合,重挫匈奴。到时,何愁我朝再起刀兵?”
文帝一见凌不疑面露喜色,连忙截住话头:“凌子晟,你还是早些与程四娘完婚,为霍家延续香火来的好,再征匈奴一事,急不得、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