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就说!不论是我还是子端,派遣心腹前往寿春,告知太守彭坤早做准备,却都未曾传回音讯,这是什么道理?”
“纵然陛下对臣女有诸多不满,也不应该以寿春子民做代价!”除了皇上,也没有谁能凌驾于她和文子端之上,让他们半点头绪都捉摸不透。
何昭君梗着脖子,说出了盘桓在心中许久的疑问,要知道,挑明此事是大不敬,文帝治她个忤逆之罪绰绰有余。
文帝一笑:“就是因此,你才觉得,朕有意不管此事,只是为了敲打你和子端,以及想要借机惩处寿春权贵,甚至不惜放弃当地百姓?故而更不愿将此事告知于我,更让子端瞒着我,是吗?”
何昭君没说话,但她的神情上写着,“正是如此”几个大字。
文帝喝了口茶,一抬手,曹成让人把文子端从条凳上拖下,跪趴在地,何昭君连忙伸手搀扶。
曹成跟着着急:“安成君,这……天子圣意怎敢随意揣测?”
“自从朕在宴会上,逼迫你在何家与自己的婚嫁当中择其一,你就已经对朕失去了所有的信任,对吗?”文帝眯着眼睛,不紧不慢的看着何昭君。
“是。臣女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你说此话,倒也大言不惭!”
“因为臣女可信!”何昭君挑眉,她可不会忘了,文帝这类千古帝王,马背上打来的天下,习惯了视人命如草芥。
纵然是寿春一些采矿子民的生命,他也可为了所谓帝王心术,全然弃之不顾!
“好,好个只信自己!好个可信!”文帝抬手点指何昭君,脸上并看不出太多情绪:“明日你与何川赴寿春,便让朕看看,你究竟有多可信!”
文帝知道,何昭君就算天纵奇才,也不过是一个眼界浅薄的小女娘,不过十六岁,又能见过多少危急时刻,懂什么筹谋天下之事。
若是作为一个寻常皇子妃,如此便是绰绰有余,可若是想与子端并肩,直到母仪天下,却仍然需要历练,走出这皇城,去真实的事件中捶打。
“统统给朕滚回永乐宫!明日一早,奔赴寿春,不得有误!”文帝拍了桌子,气呼呼的离开,一路上走的飞快。
终于,他顿下脚步:“你说这个何昭君,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竟然敢如此编排朕!看在她年纪尚小,仍为了寿春子民鸣不平,朕就暂且宽恕她此次忤逆犯上的大罪!”
曹成擦擦冷汗:“陛下的仁慈宽厚,雄才大略,安成君此次会明白的。”
“嗯……”文帝叹了口气:“派出的暗卫可有确切消息传回,寿春中聚集的戾帝余孽究竟有多少?若是无法控制,便先行出手解决一些。”
曹成连忙点头:“陛下宽心,还在安成君能够解决的范围内。”
“那就好,朕可不想,她就这么早早死了,若是整日里听不到她说话,倒是有点不习惯。”文帝有点肉疼,刚刚这出苦肉计,把自己的好大儿打个够呛。
半晌,曹成还是小声开口:“陛下,寿春此次形势复杂,地动来袭,矿脉难守,城中戾帝余孽潜藏,错综复杂,安成君此行艰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