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冷笑一声:“我何家要这天下有何用?金银财帛与我何家如粪土,每年捐献之数,便是你们几辈子的俸禄;滔天权柄也不过尔尔,若是真的贪恋权势,前往西北御敌的又怎么会是我何家儿郎,而不是在座的你和你?”
她用手点指了刚刚叫嚣的最凶的两人,被她一眼扫去的人,顿时满面羞臊低下头去,自己的逻辑都说不清,也难怪何昭君会义正言辞的呛声。
何昭君说到这,也只觉得一阵头痛,想要打个寒战,却又生生忍住。她用指尖掐入手心,强迫自己要清醒冷静。
阿父的死讯,终究给她带来了相当程度上的负面影响,她现在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现出什么。
文帝轻咳一声:“昭君,朕也不相信何江会投敌,只是此事确实需要查证。三日后押送呼延举的囚车就会进入都城当中,届时,朕会亲审呼延举,问出真相。”
何昭君心有不甘,却也向上拱手,文帝愿意相信何家,顶住群臣的压力,这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结果。此事还有转圜的方法,只需要尽快找出真相即可。
文帝看了一眼文子端:“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轻易下论断,一切等到审问呼延举之后再行判断。”
何昭君松了口气,却也留意到,那些反对之人,似乎也没有做过多的争取,反而是很快接受了这一结果,似乎这本身就是他们想要得到的结果。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何昭君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她和文子端、袁善见对视一眼,这其中还有谁的筹算?!
等到几人聚首,少商也跟着着急:“昭君阿姊,我听说那呼延举乃是匈奴呼韩邪单于的亲舅舅,骁勇善战,就是他亲自将何老将军逼入沙漠,又曾与何江交手,等他到来,是不是就可以洗清何家的冤屈了?”
说着说着,少商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我们是不是要多派人前去保护?毕竟想要置何家于死地的人,一定不希望呼延举到达都城作证!”
何昭君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心中有疑惑,就算是加急赶路,但囚车沉重,走不了太快,况且万一路上遇到截杀,那更是会拖慢进度,现在三日后到达,只能说明一路上竟然十分平安。”
何山也是一愣:“是啊,连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在路上都遭到过截杀,赶到都城时已经身受重伤,呼延举竟然能毫发无伤的到达,简直不可思议。”
“看来,是有人希望呼延举平安到达,故而路上特意保驾护航。”文子端又重新看了一次奏报,知道这会儿事有蹊跷。
袁善见也很快跟上思路:“若是有人串通呼延举作伪证,意在加害何家,破坏南匈奴与我朝和谈,得利的会是谁?”
几个人异口同声:“北匈奴和戾帝余孽!”
“看来,我们不仅不能选择保护呼延举,甚至得派人刺杀他。”何昭君缓缓抬起眼睛,盯着都城附近的地形图,“山匪绿林、响马强盗,以前有过几次交集的好汉们,是时候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