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侯贺平南一脸无奈的看着正在发千金小姐脾气的贺心月——提一嘴,这位千金就是瑜太后先前给言铠瑜下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那口“饭”。
这是贺平南与青梅竹马的亡妻生下的唯一一个闺女,老来得女,自然是宠的没边,要星星给月亮的。
而且,贺平南为了亡妻,也为了女,一生之中从未有过妾室,余生也再未续弦。夫妻俩人称得上伉俪情深,一段佳话。
至于,千金大小姐为什么发脾气,这也不难猜。
瑜太后先前那一波坑儿子的操作给了贺心月一种错觉——太后心里是有她的,她对言铠瑜自幼的爱慕感动了太后,且得到了太后的支持。
再加上其离大谱的“等量代换”思路,她认定言铠瑜心里肯定也是有她的。默默私定终身,她生是言铠瑜的人,死是言铠瑜的鬼,谁也抢不走。
阎王爷: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你死一个试试,看老子收不收你。
至于,言铠瑜被下药的那一天夜里,他宁愿用内力把药逼出来也不愿意和她睡一张床。
她自我安慰后,得出的结论是——王爷不愿意伤害她。
反正不是言铠瑜不喜欢她,而是言铠瑜为人正直善良,品质高洁,不愿意做这种还未完婚就睡在一起的行为。
还未完婚就睡了言铠瑜的上官姿梦:切,姐也不信这个邪,可如果当时换我躺在床上,让他再试试。
(傲娇的白眼)
本来做着当燕王妃大梦的贺心月,打算在言铠瑜出宫后,积极去燕王府向王爷推销自己。
这种事她之前也没少干,只要王爷巡营或者领兵打仗回来,她总要第一时间去王府嘘寒问暖,可无奈咱王爷就是铁石心肠。
更无奈的是她没有女主光环。
这次她听到王爷领了一位来路不明的女子回府的消息,且两人关系暧昧,举止亲密,这让她这位侯府嫡女在京城千金圈子里颜面扫地。
这不,从昨天闹到现在,但也绝不是一味的胡闹。起码知道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砸累了骂累了就休息,有生理反应了就去茅房。
碰!!!
随着一声巨响,又一铜器砸在了木门上,她反反复复的怒喊:“哼!气死本小姐了!哪里来的野女人竟然敢勾引王爷?”
府里的下人:从昨天到现在,这句话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咱这位傻里傻气的小姐就没有其他的话骂了吗?
躺在现搭的小棚子里看戏的贺平南品着茶,依旧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他之所以如此悠闲,是因为他了解自己闺女的脾气秉性,这种事闹一闹也就过去了。不过,显然这次他低估了自己闺女异于常人的恋爱头脑。
最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听不下去了,象征性的劝道:“闺女,你就换句话骂吧,这样也显得你有文化,平日里教书先生也不止教了你这些东西吧。”
“哼!气死本小姐了!哪里来的野女人竟然敢勾引王爷?!”
“这……”
贺平南嘟嘟嘴无话可说,只好转头求助管家,无奈道:“你看看,这可如何是好,老夫着实不明白该如何管教她,你点子多,给老夫支个招。”
听了这话,管家还以为是自己突然出现了幻听。自己膝下无儿无女的,侯爷竟然向他讨教“育女心经”。
他又联想到自己曾经的身份,简直杀人又诛心。
他整个人直接懵逼,比侯爷还要无奈十倍的说:“老爷,您忘了,我之前是干太监的。承蒙老爷您不嫌弃,才能在侯府做工,还当上了管家。”
这位管家曾是他国太监,贺平南随先皇四处征战时俘虏了他。见他有些能力,又会说话,便请求先皇准他将其带回府上。
贺平南尴尬的捋了捋胡子,十分不好意思,但这也不耽误他幸灾乐祸,开口说道:“哈哈哈哈哈哈……老夫被这丫头给气糊涂了,把这事给忘了,哈哈哈哈哈哈……”
“……”
管家:那您还笑的那么没心没肺。
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能这样说:“老爷,小姐这样闹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要不?您卖个面子去王爷那里探个虚实,知晓那姑娘的身份才好进行下一步行动,也能顺便知晓王爷对那姑娘到底是何心意。”
贺平南认可的点点头:“有道理,倘若王爷对那姑娘不是真心,那老夫的闺女还有机会;倘若对那姑娘是真心,那就不要拆散人家的姻缘。老夫也好尽快寻得佳婿,不要耽误了两人的人生大事才好。”
俩老头正聊着,一下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不好了,老爷,小姐要去您那屋砸东西了。”
“什么!?”
贺平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从躺椅上弹跃而起。
“我说怎么突然间就没动静了呢!原来要去老夫房中作妖,赶快把她拦在半道,千万不要让她得逞,老夫房中的东西可贵多了。”
主要是他房中的东西是由亡妻一手置办的,看到那些东西就仿佛看到了亡妻,能勾起夫妻俩往日里琐碎的甜蜜。
这些东西他爱护的很,平日里擦拭保养,他都不许让下人碰,都由他亲自上手。如此宝贵的东西,他自然是舍不得更换,更舍不得让宝贝闺女砸。
再疼爱这个宝贝闺女也不行,总之一句话,和最爱的妻子比起来,女儿就是个意外。
他一边向自己房中跑,一边嘱咐管家:“立刻差人兵分两路,一路上街购买那些瓷器物件,一路从库房挑出一些便宜的器件,统统送到小姐的房中,供她可劲儿砸,可劲儿发泄。”
“还有,通知厨房立刻做饭,这丫头砸了那么久也该饿了,老夫看了这么久的戏,早饿了。吃完饭,老夫领她到王府看心上人。”
管家收到任务,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调头忙活去了。
贺心月来到父亲房中,并不是为了砸东西,她可不敢。她心知父亲对母亲的爱是不容亵渎的,自然而然不敢在这里放肆。
她只是想让父亲想起母亲,从而提醒父亲,她还是他唯一的闺女。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着在旁边看戏,这老头甚至还搭了个棚子。
很显然,她这一招很有效,成功拿捏了她这位老父亲。
晚膳过后,爱看戏的大怨种父亲贺平南,领着喜笑颜开的贺心月拜会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