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兰常在醒来,晓霜的东西也送来了,“娘娘,祥春阁的宫人们都被抓了,只有和稳婆们一起来的两乳母在,许多东西都找不着,就只有鸡蛋,还有碗面。”
闵执宜头也没回,直接道“拿给太医看看,没问题就喂给你们小主吃。”
晓霜可能没想到闵执宜会说这样的话,“啊?”说完,还站着不动,稳婆嫌她碍事,便催促道:“姑娘快去吧。”
等兰常在吃过鸡蛋和面食,又喝了太医开的催产药,口含参片,在稳婆的指挥下,开始用力生产。但就像稳婆开始禀报的一样,孩子太大了,不管怎么样,孩子都生不下来,只是宫口倒是开得更大了。
闵执宜等了等,才等到琥珀和云儿带着一个蓝布包裹,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娘娘,找来了。“说完,便打开包裹给闵执宜看,闵执宜看了一眼,点点头,在琥珀耳边吩咐她用火和热水给器械消毒。接着便让云儿接替掌灯的稳婆,站在了闵执宜的旁边。
等琥珀把消好毒的东西送来,占住闵执宜的另一边,云儿才看清,闵执宜叫琥珀带了一把小刀和一些缝线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现在也方便问。
而等闵执宜主仆三人占据好位置,因有被子的遮挡,其他人便根本看不清她们这里的情况。闵执宜拿起小刀,比划了一下,便在兰常在身下划了一刀。
云儿见了吓得赶忙捂紧惊叫的嘴吧,手上举着的烛台便晃了晃。琥珀在一旁递东西,现在是晚上,本就没有自然光,照明只靠云儿手上的蜡烛,她一晃,让闵执宜视野都有些不清楚,便出言安慰道:“别怕,没什么的,举好烛台便是了。“
云儿好像今日才真正认识闵执宜一般,她比自己还小两岁,平日里性子平易近人,脾气又好,无事也不爱责罚下人,在云儿眼中就像个没完全长大的妹妹一样。
没成想,今日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在兰常在身上下刀子,一刀下去,血止不住的流,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不慌不忙的。但云儿见她这么沉着,心里也不自觉的有了几分底气。
而闵执宜见云儿一直没答话,还以为被吓着了,一直没回神,便继续安慰道:“没事,兰常在生产时就很疼,刚刚那一下根本感觉不到的。“
云儿听了闵执宜的话,感觉并没有被安慰到,好像她不止会划一刀,若是不够,还要划下一刀一样。可也不敢问,只能诺诺的答了个“是。“
而寝殿之外,皇后她们才坐下不久,便听见了兰常在凄厉的叫喊,叫的大家坐立难安。珍才人钟香君便开口问道:“兰常在这是怎么呢?怎么叫的这样......“
慧嫔曾诞育三皇子,到底比这些新进的嫔妃有经验,柔声安慰道:“应是兰常在在奋力生产吧,生孩子就是这样的。“
而兰常在被皇上交给愉妃照看,虽然现下情形不好,但开始悄无声息的,现在叫的要死要活的,愉妃也担心,不想再节外生枝了,便打发了思琴,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思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领命前去查看,也只在屏风处,看见一群人都围在兰常在的床前,便觉得就像慧嫔娘娘说的,兰常在在努力生产,便没有近前去看,就回去复命。
而众人听了思琴的回复,因之前已听过稳婆所言,大多不太看好,也只是坐着等消息罢了。而皇后不但需要关注祥春阁的情况,还要看看太后的反应,才好应对后面的事,也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而兰常在这边,因兰常在自己的努力,加上闵执宜给她侧切了一刀,婴儿的头已经隐约可见,闵执宜便给兰常在鼓劲,“快!快!已经可以看见头了,再努力一把,就成了。“
随着闵执宜的话音刚落,云儿便听见兰常在的叫喊更大声,全身都在用力。而闵执宜则把手伸了进去,也看不清她具体的动作,就好像在掏什么东西一样。
不过随着兰常在的一声惨叫,闵执宜手上便顺出来一个婴儿,脐带都还没剪,遇着空气便放声大哭。云儿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就是在做梦,太医和稳婆们都束手无策的事情,竟然给她家娘娘给顺顺当当的办成。
而闵执宜手脚麻利的给婴儿剪了脐带,便交给稳婆们了,怎么处理新生儿她们更有经验一些,现在只要把产妇的伤口缝上便行了,出血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云儿,举近些。“闵执宜见云儿一直呆愣在那里,便放大声音,“云儿!“这时云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灯举近了一些,心里也不住懊恼,怎么这么不经事,还能帮娘娘做什么。看人家琥珀姐姐已经在准备东西了,自己今日却一直呆呆的,以后可不能如此。
内室里闵执宜她们在有条不紊的善后,只要帮兰常在缝好伤口,再让太医来把把脉,到时候便都交给稳婆处理了。至于缝线,嘱咐兰常在的贴身宫女晓霜,注意伤口的清洁,到了时间拆掉也就是了。若是她们不敢,让闵执宜来也可以的。
而相比起闵执宜处的平稳,皇后她们那里可是炸开了锅,不是说孩子生不下来吗?现在却听见了婴啼,敢情他们是在耍着人玩啊!
众人正要前去一探究竟,便听见外面通传:“皇上驾到!“原来是定于两天后回来的萧文渊提前回宫了,众位嫔妃便来不及去探望兰常在,先随着皇后接驾去了。
而进来的萧文渊还穿着一身便服,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可以看出还没洗漱换衣便赶来了祥春阁。皇后心里不免便刺了下,心想:皇上可真看重这个登基后的第一子!不过,面上还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向萧文渊道:“臣妾恭喜皇上了!“
萧文渊闻言,也十分高兴,他确实膝下荒凉,不管兰常在今日生的是男是女,都是一件喜事,便问道:“兰常在如何呢?“
皇后笑吟吟的道:“臣妾正要去看了,皇上便到了。“
萧文渊便握住皇后的手,牵着向内室去了,“那梓潼便随朕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