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滞，众人面面相觑。
尴尬流转间，商乔轻拍手心，清脆把掌声如同一把利刃撕破粘稠空气。
“还闹么？”
她漫不经心说着。
女演员们顿时回神，像拨浪鼓般摇头，一个个露出懊悔与羞愧神色。
“那就各司其职，忙去吧。”
商乔声音很轻，也没用命令语气，她们却好似得到赦令，飞快收拾好自己东西，逃一样离开化妆间。
门口站着呆愣围观全程的助理还被人撞到一边，那人急匆匆道歉又跑远。
助理眨眨眼，回过头看向化妆间。
里面空荡荡地只剩扶着林兰，腿脚软绵绵的好友，以及商乔一行人。
两厢对比，高低立现。
林兰勉强撑住，后槽牙咬紧摩擦，想要找理由驳斥女生。
结果刚对上商乔那双漆黑瞳孔，她就宛如被凶兽擒住脖颈，呼吸困难。
话都讲不出，更别说抹黑人家。
最后，她崩溃甩开还有的手，哭着跑出化妆间，好友紧随其后。
闹嗡嗡的蚊子终于远离，商乔耳根子恢复清净，微微偏头看见缩在门口当鹌鹑的小助理，瑰丽唇瓣轻启，问：“有事么？”
助理在她明净眼神里倏然摆直身体，脑海中不断回放刚才看见的情形，口中称谓拐了个弯，变成无比恭敬的尊称：“商乔老师，陈统筹让我来通知您定妆照开拍了！”
商乔应声：“好，就来。”
“好的好的，”助理连连点头，“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
不等女生回话，她一溜烟跑开，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商乔疑惑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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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天，剧组里就流传起新演员脾气差，难相处的风言。
彼时商乔正坐在吴珂身边，安静听对方讲戏。
“你这身打扮好，衣服一穿上跟萧离锦更像了。老六刚还跟我说，他一见到你，还以为见到建章公主从书里走出来。”吴珂毫不吝啬的夸赞。
繁复杂琐的宫装被身形单薄纤细的女生撑起，腰身掐的薄，合宜身段勾勒得正好，走动间华丽裙摆如花绽收，比御花园里盛开到极致的雍容牡丹还娇贵。
吴珂摩挲下巴思索着，叫来造型师吩咐：“你再去给她量尺寸，宫装多做两套，留着之后拍宴会戏时穿。”
前期萧离锦生活凄难，衣饰多为朴素，封建章公主后，帝君宠她，后妃巴结她，好衣裳好布料如流水送入萧离锦宫里，她才得以改善生活。
商乔闻言，正要询问，吴珂就转过头朝她笑了笑：“昨天上面追加了投资金，给你多做两套衣服而已，够用。”
并且拍完戏后，女生还能带回去收藏，不亏。
“何况你颜色这么好，不多试几套衣服就可惜了，”吴珂眯起眼，愉悦道：“到时候让你做我们组里最漂亮的小公主。”
商乔嘴角轻勾，他都这样说，再拒绝显得她不识趣。
“谢谢吴导。”
等后面让季鸢倾和吴珂商量，做衣服的钱从她这补。
至于艳压楚悦，完全没可能。
楚悦饰演的楚青襄后期会当上皇后，她所穿演出服比她华丽不止一倍。
吴珂有分寸，不会让她在演出服上盖过女主光华，顶多让她多换几套，过过装扮精致瓷娃娃的瘾。
面前摄影棚里，男女主角按照摄影师指导摆动作，身为专业演员，能力过硬，拍摄任务很快就顺利结束。
楚悦从助理手里接过两瓶水，扬起笑脸朝薄今宴走去。
“今宴，喝水。”
“谢谢，”薄今宴口吻客气，却没伸手，而是去拿自家经纪人递来的毛巾，“不用了，我不渴。”
楚悦知道他脾气说一不二，虽然有些委屈，但没敢提出来，撒娇似说道：“好吧，那你这两天好好休息，我们剧组见。”
薄今宴没什么情绪地嗯声。
两人分开，楚悦盯着男人挺括背影几秒，脚步转去卸妆。
路过吴珂时笑吟吟同他打招呼，再睨向旁边女生，语气微冷。
商乔没在意，甚至表情比她还淡。
眼神官司即将打起，吴珂乐呵搅和，楚悦看不惯商乔却要给他面子，忍着满肚子怨怼闲聊两句。
她回到钟毅付身边，双手环胸沉脸冷哼：“一个背景空白的新人都敢给我甩脸，她是觉得自己跟了季鸢倾就很大牌？”
“或许空白是假的。”钟毅付意味不明道。
楚悦蹙眉：“怎么说？”
“我打听到消息，入资青襄传的帝凰集团董事长跟欢盛顾总有交情。”钟毅付解锁手机搜索帝凰集团，“这次她能拿到女二，完全是因为顾总拉关系，和那位董事长的推荐。”
一个路数上位的人，楚悦秒懂：“你是说，她背后有人？”
“肯定。”
否则商乔不过是个背景普普通通的新人，怎么斗得过背靠华悦这棵娱乐圈大树的楚悦。
“继续挖，”楚悦攥紧拳，几次三番羞辱场景浮现心头，梗得她难受，“最好挖到石锤。”
既然商乔有胆子抢她所有物，那别怪她对她动手。
“季鸢倾还想让她走清纯路线，呵。”楚悦冷笑一声，满脸嘲讽，“那我就亲手把她送上去，再让她狠狠跌下来，尝尝得罪前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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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商乔拍定妆照，她观察过其他人拍照时的动作与表情，轮到她时却费点功夫才上手。
摄影师却格外用心的鼓励她：“对，就是这样，别紧张，你超棒的！”
一通连拍完毕，商乔听了一耳朵彩虹屁。
摄影师喜欢她，刘副导更喜欢她，拍完一套就算达不到标准也没凶，认认真真给她讲解。
等重新开机，女生果然做到他们心中想要效果。
刘副导握紧资料，感慨道：“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你别老搁我眼前晃，”吴珂没好气地赶他，“我得拍照发云博。”
刘副导瞥一眼他手机，吐槽：“想要照片问摄影师给不就得了，干嘛还要自己动手。”
吴珂轻嗤：“你懂什么，定妆照花絮当然要亲自拍，还能私藏，或者发出去宣传下，粉丝对萧离锦印象不就深了？”
影视剧宣传老套路，刘副导专注拍戏，他不懂。
但他能听明白，立即打开手机和吴珂同款姿势。
一抬头，刘副导发现薄今宴不知何时坐到吴珂旁边，手伸裤兜，慢条斯理摸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