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或许对于杜慕予而言确实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印象中的苏晚吟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那时两人还年幼，杜慕予是真的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只是这一点，苏沫无法回答。
杜慕予的这句话一说出口，苏沫可以确定杜慕予是相信她的。
苏沫本只是想先利用字画在杜慕予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毕竟这种事情说来荒诞，并非所有人都能轻易相信。
只是杜慕予方才刚说过自己并不信鬼神，那又为何会这么简单的相信她呢？
苏沫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是因为那几幅字画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若是换作他人可能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但是杜慕予却仅在一瞬之间便明白了苏沫在问什么。
他垂眸一笑，偏头看向那块墓碑，“伯都的字画是我少时最爱，到现在也不曾更改。但……与其说是因为那几幅字画，不如说是因为我想要相信。”
说着，杜慕予回过头来看向苏沫，“倘若这只是你编织出来的一场美梦，那就请你编织的彻底一些。不要太快……将我心中的这份希翼打碎。”
苏沫一愣，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杜慕予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他心中苏晚吟还未死的这个假设。
那几幅字画带给他的并不是怀疑的种子，而是一份希望、一份苏晚吟还存活于世的希望。
这对于苏沫而言或许是个好结果，但……不该是这样。
她认识的杜慕予，不该是这样的。
在苏沫的印象中，那位陪伴自己长大的慕予哥哥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稳重，为人处世十分顾全大局，理智而又克制。
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苏沫下意识轻叹了一声，一想到这些内心思绪不由更加复杂。
“别叹气啊。”杜慕予笑着摸了摸苏沫的头，“幸福会溜走的。”
看着眼前这张笑脸，不知为何苏沫眼眶渐渐变得有些湿润。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杜慕予的存在都能莫名给人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苏沫扬起嘴角，面带笑意的看向他。
回程路上，苏沫主动聊起了过往两人之间发生的一些趣事。
她无法明确的说出自己就是苏晚吟，所以只好借助这些过往趣事让杜慕予安心。
不知为何，她不想让杜慕予失望。
苏沫希望这个认知对于杜慕予而言并不只是一个假设，而是一个事实。
马车上杜慕予一面听着，一面淡笑着回应。
在谈论起过往时，苏沫可以清楚的发现杜慕予眼中多了丝光亮，似是回想起了过往的快乐时光一般，他眼底的那抹死寂也微微消散了一些。
马车最终停靠在方府门口，苏沫掀开车帘正准备下车。
看着苏沫的背影，杜慕予渐渐将这一道身影与自己脑海中的那名女子重叠了起来。
苏沫下车后，站在车窗前不远处等着杜慕予掀开车帘。
果然，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杜慕予正好在此刻将车帘掀起，看向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