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你与那杜慕予是旧相识，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厂公大人让我等听你调遣，这话我本不该说，但你身为内厂中人，应当明白徇私舞弊乃是大忌。你一直偏袒杜家，这对你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在几人看来，苏沫的所作所为就是一种包庇。
虽说眼下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杜慕予就是贩卖私盐的幕后黑手，但私盐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杜家的商船上。
即使此事与杜慕予无关，但对众人而言杜家仍然是一个突破口。
可不管他人如何劝说，苏沫却并不打算动杜家。
这一点，恰恰让众人心生不满。
“……说完了没？”苏沫冷脸道，“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叨叨个没完，我没开口你们就当我是个软柿子吗？”
“我与杜慕予确实是旧识，但那又怎样？你们几个背着我查了这么久，查出了什么？若你们手头上真有证据证明一直在找的那个私盐头子就是杜慕予，还会这么老实的站在这儿控诉？怕不是早就已经下手了吧。”
此话一出，几人面面相觑。
确实，他们手中没有证据。
这几日明面上虽未提及，但暗地里几人一直在寻找能指证杜慕予贩卖私盐的证据。
只是……这件事西辞（苏沫）是怎么知道的？
苏沫瞥了眼几人的脸色，嗤笑一声继续道，“说什么宁杀错，不放过……你们未免将人的命看得太轻贱了些。内厂设立的意义是为陛下排忧解难，而不是草菅人命。仅凭几句猜测就要取人性命，你们是打算将天下人都杀尽吗？”
“我看……”苏沫语气一转，厉声道，“你们是想用杜慕予顶罪，好以此结束这一切！厂公大人命我们认真调查此事，而你们却只想着敷衍了事，糊弄厂公！”
“胡说！”几人急忙辩解道，“我等对厂公大人忠心耿耿，何来敷衍一说！”
苏沫慢悠悠的打量了几人一眼，“忠不忠心，是挂在嘴边说说就行的吗？按照厂规下位者不得私自行动，违者当诛。厂公大人让你们听我调遣，而你们不仅质疑我的判断，还瞒着我私自行动……连厂规都遵守不了的人，何谈忠心？”
三言两语，苏沫就给几人扣了个“不忠”的帽子。
内厂的条规大多都与服从性有关的，毕竟他们需要的只是一把趁手的刀刃而已。
一件杀人的兵器，只需要懂得服从就好。
方槿舟进内厂的时间不长，在这几位面前只能算是后辈，但内厂偏偏就不是讲究前后辈的地方，在这儿靠得只有杀人的手段和完成任务的能力。
只不过苏沫的能力在这几人之中并不算出众，这或许就是她难以服众的原因。
苏沫自然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就甘愿做一个被人肆意拿捏的软柿子。
虽说她也不明白为何上头会安排她全权负责此事，但既然这事落在了她身上，她自然会打起精神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