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亲兵晃了晃郭淮发现对方没有了任何的声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杀了他，为大人报仇。”
数百名亲兵红着眼朝着李毅冲来。
作为这位都指挥使司的亲兵，他们平日里的待遇就远远高于普通的士卒，属于对方的心腹亲信。
在北方边关之中，只要是主将死了，他们这些亲兵也必须得一起殉葬的。
在江南这边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这是一个潜规则，需要他们遵守。
所以于情于理，他们都要为自家这位都指挥使报仇。
“三百七十六人。”
李毅扫了一眼就准确的判断出了对方的人数，随后对一旁的凌孤云说道：“你掩护我，我负责正面厮杀。”
“只要杀了这些人，我们就有一线生机。”
如果刚刚自己没有杀死郭淮而只是让对方受伤的话，这个时候周围的那几千官兵肯定会一拥而上将他们撕成碎片。
可是现在郭淮死了，没有了承担责任的人。
那对方就要考虑清楚杀他们这些锦衣卫的后果是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这种情况下，他们目前最直接的对手只有郭淮的这几百亲兵而已。
“好。”
凌孤云虽然答应的痛快，但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毕竟这是几百人，而不是几百只羊。
而且就算是几百只羊，一两个人也未必能够对付。
更何况他们此前已经厮杀了大半天，身上都有伤不说，体力也早已消耗殆尽。
这种情况下迎战几百人怎么看都是九死一生，不，应该是十死无生才对。
转眼间，跑得最快的几名郭淮亲兵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还没有等李毅和凌孤云动手，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就从他们两人身后飞来，没入几名郭淮亲兵身体之中。
几名亲兵浪呛了几下直接倒下。
凌孤云回头一看才发现刚刚已经退到远处的两百余名属下赶了过来。
对于他们的出现，凌孤云有些意外。
毕竟这帮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每一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要是参与进这种要命的事，后果很可能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可现在他们却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过来。
而且一开始就杀了好几名郭淮的亲兵。
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想到这些，他不由将目光看向了旁边依旧镇定自若的李毅。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小看自家这位大人了。
对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在自己的一众属下之中树立了威信。
不对，应该不只是自己这些属下，还包括自己才对。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耳中传来自家那位大人熟悉的声音。
“战场上发呆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凌孤云才发现一名郭淮的亲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要不是自家这位大人反应快一剑将对方解决了，自己这会儿不死也要受重伤。
感激的看了一眼对方，凌孤云也是冲入了人群之中。
作为出生名门的他自然是从小练武，招式华丽中带着一丝凌厉，把一名名走到李毅旁边的郭淮亲兵击杀。
与此同时，其他的锦衣卫士卒也是纷纷加入了战团。
能够加入锦衣卫并且能够被称为高手的他们自然武艺不凡。
一对二，哪怕是一对三，他们都能够轻松压制住对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很快就彻底占据了上风，场上还幸存的郭淮亲兵也是不断的倒下。
“杨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都指挥同知和两名都指挥佥事看着不断倒下的郭淮亲兵向一旁面色铁青的杨涟询问道：“是将李毅拿下还是怎么样？”
照理说这种行伍之事不关杨涟一个御史的事情。
但他们还是这样问了。
目的无非是想让杨涟站出来承担责任。
只要今天杨涟说要杀了李毅那他们也会直接动手。
毕竟郭淮是他们的上司，被人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杀了，这分明是把他们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如果不做出点什么的话，他们恐怕要成为全天下的人的笑柄了。
“让我想想。”
杨涟虽然恨不得现在就下令把李毅给拿下，但是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任何一个错误的命令，都可能会带来极为严重的后果。
毕竟他真正的对手不是这个李毅而是远在京城的魏忠贤。
要是魏忠贤借此事做文章，那么自己这个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不仅当不成，还可能会惹来杀生之祸。
当然这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想就这么憋屈的死去。
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他又有些不甘心。
杨涟想了想，询问道：“左御史在哪里？”
“左御史在后军。”
有些瘦削的都指挥同知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这会儿应该就来了。”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两人后面就传来左光斗的声音。
“杨兄，现在情况如何了？”
看到左光斗的到来，杨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当下赶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向对方说了一遍。
“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虽然杨涟的官职比左光斗这个七品御史高了不知道多少，但他还是想要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
毕竟对方的脑子一向很灵活，常常能够拿出一些好主意出来。
“毫无疑问，这个李毅是个疯子。”
“但我们不是。”
左光斗看着所剩无几的几名郭淮亲兵向一旁的杨涟说道：“所以我们做的事情必须得合乎朝廷规矩，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杨涟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李毅这么容易对付恐怕早就已经被拿下问斩了。”
说实话，他真的有些感慨这个李毅的运气。
他们东林党和魏忠贤之间的斗争到了生死关头，谁也不想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要不然，像李毅这样到处得罪人的疯子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就比如现在。
要不是害怕最后被魏忠贤渔翁得利，他刚刚就直接下令让周围的这些将士把李毅给格杀了。
对于杨涟的话，左光斗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自家这位兄长虽然官职比自己大，年龄也比自己大很多，但是锐气却没有自己足。
做事情太过于瞻前顾后了。
“那我今天更要见识见识这个让无数人头疼的家伙了。”
说话间，左光斗对一旁的史可法说道：“你看着，对李毅这种乱臣贼子，绝对不能够示弱，不然他们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你今天就看看为师是怎么做的。”
“老师放心。”
史可法恭敬说道：“弟子一定会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的。”
对于自己这个宁折不弯的老师他一向是很敬佩的。
也一直是把对方当成是大明的救星。
他相信自己的这个老师一定会给所有人上演一出绝佳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