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他才发现好几天没有见过面的甄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
她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至于那两名伪装成差役的刺客已经倒在地上。
“别误会。”
甄姜用用一张布擦了擦手中的长剑，对旁边的李毅说道：“我是奉命来保护你的。”
“当然，就我个人而言是很希望你就此死去的。”
对于这个女人的话，李毅不怎么相信，毕竟他可是知道对方的身份的。
不过今天对方救了他倒是真的。
若是其他时间他可能会找对方说几句客套话，但是现在他还得处理善后这里的事情。
“来人。”
李毅高声下令道：“将剩下的这些乱贼刺客全部抓起来，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原本他只是想收拾一下之前冲击锦衣卫衙门的那几百名士子，并不想赶尽杀绝。
但是对方既然连刺客都派出来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是。”
凌孤云早就等着这句话了，直接命令麾下的士卒将剩下的人抓起来。
当然，这个过程中免不了冲突，不过这些锦衣卫都是高手，加上很多人都上过战场杀过人，在气势上就比左光斗带来的这些差役要强上不少。
很快这些差役就纷纷落败投降，至于其他的那些士子早就已经被吓破胆，不少人更是当场失禁，以至于整个街道上充满着怪异的气味。
这种情况下他们又哪里敢反抗？
很快就乖乖的束手就擒跟着那些锦衣卫一起走向监牢的方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混乱的人群，杨涟咬牙切齿地对旁边的左光斗问道：“不是说好一切由我主持的吗？”
“你怎么突然变卦了？”
“而且这些刺客是怎么回事？”
“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
“你冲我嚷什么？”
杨涟一肚子火，但是左光斗的怒火也不小，说话也是毫不客气：“这还不是怪你？”
“要不是你畏畏缩缩的，也不至于让李毅壮大到如此程度。”
“当初也不至于在李毅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瘪。”
“再说了，这件事情不告诉你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京城那边的意思。”
“就连派遣刺客对李毅下手也是他们的意思。”
“不然我去哪里找拥有这么好身手的刺客？”
“京城那帮人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啊？”
“现在江南的局势已经够紧张的了，他们竟然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不知道这是很愚蠢的事情吗？”
杨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京城那几位大佬要求做的。
难道忘记他们的对手是魏忠贤了吗？
这下好了。
今天这档子事一出，哪怕最后能够完美的解决，他们丢掉的面子也是彻底的丢了。
在江南的号召力会比以往差很多。
“我们东林在江南的影响力这回算是彻底完了。”
“至少在杭州布政使司地界算是彻底完了。”
“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左光斗对于好友的这番话根本不以为意：“这个李毅也就是装装样子，难道他还真的敢对这么多的士子下黑手不成？”
“当年成祖可是下过严令，只要读书人没有做出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那么谁也不能够拘押扣留，违令者斩。”
“这可是祖制，就连皇上也推翻不了的。”
“这个李毅有什么权力？有什么能力这样做？”
“我看你是彻底疯了。”
“李毅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你觉得他一个敢杀朝廷二品大员的人会在意这些？”
左光斗听到杨涟这番话心中也是有些没底，但还是强撑着说道：“你以为你说的这些京城的那几位没有考虑吗？”
“他们下这样的命令肯定是考虑好了之后的事情。”
“说不定这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看你是没救了。”
杨涟看着眼前这个还在找借口的好友杨涟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他也明白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当即推开左光斗走到李毅面前，缓缓说道：“李大人，今天的事是个误会，希望你不要太过为难这些年轻士子。”
“他们都是无辜的。”
“我这就让他们向李大人道歉，给你赔个不是。”
“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吧。”
说这话的时候杨涟的心在滴血。
这种话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说过，尤其是在当了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之后。
文武百官见了他这个有风闻奏事权力的御史哪个不是客客气气去的。
哪怕是号称九千岁的魏忠贤也得忌惮他几分。
可他现在却是要向一个锦衣卫镇抚使低头，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杨大人，我想你搞错一件事了。”
李毅看着眼前这个面色阴沉的御史漫不经心说道：“他们能够出现在这里就不会无辜到哪里去，而且你的面子在我这里并不好使。”
“另外，不仅是他们，你也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都是你们主导的，没有你们的支持，这些士子聚集不到一起。”
”本来我也不打算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但是你们自己要非要扯进来，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什么意思？”
杨涟听出了李毅话语中的不对劲，警惕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也抓起来吧？”
“当然，有什么不行吗？”
“当然不行。”
杨涟解释说道：“我们都是御史，有闻风奏事之权，哪怕是道听途说的事情，我们也有权利奏明皇上或者进行调查。”
他本以为自己放低姿态后眼前的李毅会给自己几分薄面，但是现在看来他错了。
而且还错得离谱。
“那是在京城，可这里是江南，是在锦衣卫衙门前，在这里我说了算。”
李毅高声喊道：来人，将杨大人和左大人他们也一起关入大牢之中。”
听到他的话，凌孤云和甄姜两人也是直接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这李毅这个家伙竟然还敢关押朝廷命官，这已经是造反了。
杭州布政使司下属的驻军是有权利，有能力直接调兵将他们灭掉的。
“愣着做什么？”李毅见几人迟迟不动，不由怒斥道：“赶快执行命令。”
“是。”
凌孤云虽然有着很多的疑惑，但还是很快将命令传了下去。
几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很快就将杨涟和左光斗给架了起来朝着远处走去。
“李毅，你完了。”
“老夫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待朝廷大军一到就是你的死期。”
“等老夫出来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