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李毅两人正说着话呢，赵文宣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两位大人在谈论什么呢？”
“是这样。”
凌孤云也没有隐瞒，对正在朝着他们走来的赵文宣说道：“我和镇抚使大人说我们锦衣卫能够知道天下所有的事情他不信，所以我准备给大人做一个实验。”
“什么试验？”
赵文宣走到俩人面前问道：“能不能让赵某也听听？”
“这是自然，毕竟这个实验是关于赵大人的。”
凌孤云从手下手中接过一封书信递给对方：“要是没有赵大人这个实验也恐怕无法完成。”
“赵大人看看这上面写的情报是不是真的？”
“那让老夫来瞧瞧……”
赵文宣看了两眼，脸色顿时变了。
“这……”
“凌千户，这个情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看着一脸紧张的赵文宣，凌孤云直接将对方手中的情报抢回来：“你别管那么多，你就说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是，是真的。”
赵文宣一脸郁闷的说道：“一字不差。”
“就好像亲眼见到一般。”
“无论是我还是我夫人说的话，没有一字落下的。”
说话的同时，赵文宣脑海里快速的思索起来。
这么隐秘的事情既然都能够被眼前的这帮锦衣卫知道，那就说明自己身边有对方的人。
而且还绝对是自己的心腹。
想到这里，他不由咽了口唾沫，再看向眼前的李毅和凌孤云等人的时候眼中多了些许恐惧。
他没有想到南镇抚司没落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够拥有这样的情报网络，难以想象巅峰时期的他们有多恐怖。
凌孤云可不管他的想法，挥手示意赵文宣走远一些后献宝一般将手中的情报递给李毅：“大人现在相信了吧？”
“两浙境内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脱我们锦衣卫的眼睛。”
“信是信了。”
“可你这样做不怕把提供情报人泄露出去？”
“不会。”
凌孤云想也不想就说道：“给我提供情报的这个人赵文宣绝对想不到。”
“因为这个人就是他的夫人。”
“他的夫人在嫁给他之前就已经是我们锦衣卫的人了，而且那时候赵文宣不过是刚刚考上秀才功名的秀才而已，赵文宣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绝对离不开他夫人几十年如一日的帮助和鼓励，这样一个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去怀疑？”
“不过女人这种生物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改变，所以一些重要的情报必须得和其他人提供的相互佐证才能够信任。”
“当然，我之所以这样做主要还是因为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再过俩个月所有关于赵文宣夫人的档案将会被全部销毁，我们也会主动和她切断联系，哪怕以后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会去向对方索要情报。”
“可以说，从今以后除非她自己说出来，不然没有人会知道她的过往。”
听着凌孤云的话，李毅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南镇抚司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大部分情报网络了。
除了有金银开路以外，最主要的就是他们有着自己完善的制度。
也让他对南镇抚司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对这个组织产生了些许敬畏。
这几百年间他们培养的细作恐怕已经深入大明各个阶层，哪怕凌孤云这个家伙告诉自己朝中几位大员都是锦衣卫的人他都不会有什么怀疑。
相比之下，北镇抚司和东厂那帮人虽然看起来很是威风，但是底蕴却是不足。
要是哪一天失去了皇上和朝廷的支持就会立马垮掉，想要恢复也根本不可能，只能够从头再来，可南镇抚司不会。
只要遇到一个像自己这样的人愿意提供金银，愿意给他们支持马上就能够恢复生机。
…………
感慨了一会儿之后，李毅问道：“你今天来这里不会只是想和我说这件事吧？”
凌孤云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杭州府境内忙碌，今天却是一反常态的来这里，绝对是有重要的事。
“当然不是。”
凌孤云从怀中拿出一份命令说道：“这是北镇抚司给我下的命令，让我看着你等候他们的到来。”
“来得比我想象中要晚一些。”
李毅接过命令看了眼说道：“这么说朝廷已经决定要将我这个乱臣贼子拿下了？”
“没错，五天前皇上就已经下令要将你抓捕。”
凌孤云介绍说道：“刑部，北镇抚司的人马昨天已经抵达杭州，正在和布政使等人商议具体的抓捕事宜。”
“另外，你的官职已经被指挥使撤掉了。”
“现在的南镇抚司一切事务由田尔耕主持。”
“我今天也是来说这件事的。”
赵文宣犹豫了一下说道：“布政使司衙门给我下了公文，让我调集松江府所有差役驻军进入青浦县境内，防止你逃走。”
听到两人的话后，李毅并没有什么反应，良久才问道：“那你们俩人的决定呢？”
“站在我这边还是朝廷那边？”
“大人这不是问的废话吗？”
凌孤云说道：“我们自然是站在朝廷那边。”
对面的赵文宣虽然说话没有凌孤云那么直接，但也默认了。
和朝廷相比，他们的这点力量简直就是蝼蚁。
除了眼前这位疯子，没有任何人会选择和朝廷作对。
“你还真是够直接的。”
听到凌孤云的话，李毅笑了笑：“不过说的是实话。”
对于俩人的选择他并没有奇怪，也并不愤怒。
如果是他站在俩人的立场上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这么说，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就不管用了？”
“当然不是。”
凌孤云说道：“在你被抓捕之前，这杭州千户所上下都会听从你的命令，其他张彦等人也是同样的意思。”
“换句话说，大人你在被抓捕之前还是能够行使南镇抚司镇抚使的职权。”
“既然如此，那你就给北镇抚司和刑部那帮人传话，就说我在松江府这里聚集了一万多流寇准备造反。”
“啊？”
凌孤云惊讶问道：“大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没有开玩笑。”
李毅指着在山下盐场中不断忙碌的百姓说道：“现在为我们做事的人差不多有六千之众，加上守卫这里的三千余士卒，报个一俩万人数应该没什么问题。”
“大人这样做是何用意？”
凌孤云彻底糊涂了，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这不是担心刑部和北镇抚司那些人无能吗？”
李毅解释说道：“要是他们来的人太少导致无法将我抓捕或者击杀，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这个道理并不是人人都明白的。”
说话间，赵兴带着布政使刘铭的侄子刘光宗和自己的把兄弟陈岳走了过来。
“大人。”
刘光宗将一份厚厚的账册交给李毅：“这是这段时间我售卖的私盐账册，这段时间我们总计获利十五万两白银，除了我自己应得的三万两，剩下的十二万两白银已经全数运送到盐场的仓库之中。”
“我这边就比较少一些。”
陈岳也是交出一份账册说道：“到现在为止也就获利三万两，所有银子已经悉数送到了仓库。”
实际上这很正常。
刘光宗这家伙在俩浙乃至整个江南都有大量的人脉，基本上只要将盐运送到各个州县就能够直接出手。
相比之下，陈岳就有些惨了。
他虽然也是个私盐贩子，但是人脉没有刘光宗那么广，很多时候需要亲自将货物运送到乡下，而且那些乡间小商贩很是会讨价还价，以至于他所获得的利润远不如刘光宗。
“不错。”
李毅翻阅了一下俩人的账册后吩咐道：“盐场里面剩下的那些盐你们也直接运走吧！”
“朝廷已经正式决定抓捕我的事情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
“如果这一次我没命活下来那所赚取的全部银两你们可以自己留着，如果我还能够好好活着，那你们就当做是暂时帮我保管好了。”
“要是少了一分，你们俩个也就不用活着了！”
“大人放心。”
刘光宗和陈岳俩人相视一眼，齐齐行礼说道：“我俩人绝不会做任何有损大人利益的事情。”
笑话。
这种疯子的钱财谁敢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