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旬。
秦末一行人再次踏上行程。
从青州东莱郡到兖州泰山郡,路途不近,也不短,一路游山玩水足足走了七日时间才抵达兖州地境,距离泰山郡还有一半路程。
“这就是中原大地吗?”
马车上,神乐千鹤看着窗外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真没想到,我竟然也会有机会来到中原走一趟!”
神乐千鹤在东瀛岛从小长大,自然是没有见识过中原的大好河山,更别说繁华的地方。
听她这么说,同乘的辛宓笑了起来,轻声道:“等明年你跟着陛下回了邺城,就知道我们秦国国有多么繁荣昌盛了。”
“是吗?”
神乐千鹤点点头,心里却不由感叹:若是我能够留在中原就好了……只可惜……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微微咬牙。
当车队行驶到青州与兖州交界处。
距离县城还有十多里路程的一处山角下。
而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吁!吁!”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飞快跑到秦末车驾前。
“启禀陛下,前方村落有县兵正在收殓百姓的尸体,我等是否需要绕路而行?”
“什么!?”
秦末听到这话,猛然睁开双目,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问道:“可有查明死因?”
“末将已暗中查明,这些百姓都是昨日夜里集体被人屠杀的,村内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似乎乃匪徒所为,据末将推断,这些百姓应是集结出来被屠杀,且男女老少皆有。”
那名侍卫分析道。
匪徒!
听到这个词,秦末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乱世除了诸侯,更多的是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山匪,秦国四州境内也曾剿过匪,只不过那些山匪也是穷苦百姓出身,从不害百姓的性命,只需劝其下山从良就行了。
可没想到,兖州境内的匪徒居然敢屠杀百姓,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继续前行!”
秦末冷冷说道,他倒要会一会这帮匪徒!
不过,他可不会仗着自己手底下有点侍卫,而跑去剿匪,这种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张宁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劝慰:“陛下不必生气,兖州山林居多,境内多有匪患,不似我河北平原之地,况且我秦国也才占领兖州全境半年,相信再过一两年,就能彻底剿灭所有匪徒!”
“朕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说罢,秦末便对着辛宓问道:“宪英啊,替朕查一下,臧霸现在何处?”
他记得臧霸自从归降秦国之后,好像就在这一带驻守,只不过此地处于兖州、青州、徐州三州交界处,地形复杂,县衙派出县兵往往不会跨境剿匪,所以匪众才会肆无忌惮。
听到秦末询问,辛宓赶紧拿出一本册子,快速翻看着上面的名录,这上面记录了秦国所有偏将以上将领的名字,籍贯,所驻守的地方。
“回陛下,臧霸将军驻防于北海郡内。”
臧霸,又名奴寇,字宣高。泰山郡华县人士,黄巾起义时从属陶谦,陶谦亡,而落草青州开阳一带,后孔融劝其归降秦国,封为镇东偏将军,为管亥的从属驻防将领。
“来人!”
“末将在!”
“持朕虎符,去北海郡将臧霸的驻防军队全部调来朱虚县,朕会在县城内等他。”
“诺!”
一骑绝尘而去,消失在视野尽头。
……
朱虚县,原为北海郡治县。
此时,秦末一行人到达了朱虚县。
朱虚县虽然不大,处地偏僻,但因为以前是北海郡的治县所在,故而人口也是极多。
大街上,百姓们纷纷朝着一处地方而去。
看着百姓们的样子,秦末眉头皱起,不解道:“典韦,去问问他们都去干什么?”
“诺!”
典韦应了一声。
赶紧追上一个百姓,拦住了对方的去路,问道:“老乡,你们走这么快,都去干什么呢?”
被拦的这个人虽有些不爽,但看着典韦那虎背熊腰的模样,也是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县令在府衙贴出告示,说要组织乡勇剿匪,我们都是去报名和出钱的。”
“多谢!”
典韦向对方拱拱手,随即返回马车前。
“陛下,刚刚那个老乡说,县令要组织乡勇剿匪,而这些百姓都是前去凑热闹的!”
“哦?”
秦末闻言心里也很是高兴,看来这朱虚县的县令是一个好官,“走,去瞧瞧!”
说罢,秦末下了马车。
并让秦川护送其他人先去找一个客栈休息。
毕竟他们一路而来,并没有大张旗鼓。
而是继续扮做商队,所以,到了这朱虚县也不会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
此刻,县衙外。
告示上写着:即日起,县衙将再次组建剿匪乡勇进行操练,势要铲除城外匪众,凡有志之士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踊跃报名……
一个三十余岁,身高八尺,身穿儒袍,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告示前,怒目圆瞪地盯着一名肥胖的官吏,厉声喝道:“汝等贪腐之官,我看这所谓的剿匪!只不过是汝等用来大肆敛财的借口,我朱虚县年年剿匪,而这山匪却是一个也没有剿灭掉,……”
“大胆!”
肥胖的县令闻言,勃然大怒,指着下方的男子打断且喝骂道:“尔可知本官乃是县令,尔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学识,就在此处凭空诬陷本官,要是再敢胡搅蛮缠,定将你打入刑牢!”
“哈哈......”
男子闻言放肆大笑,随即说道:“近城远山,遭殃的永远是这些百姓!奈何庙堂之上,腐朽为官,尔等不思如何真正为民除害,只顾借着剿匪之名行敛财之事宜,今日管某便要当着百姓的面,彻底揭露汝等伪善的嘴脸!”
“好你个刁民!”
“来人啊,将他抓起来,押回牢房!”
县令闻言,立刻挥手叫道。
很快,几名衙役便围了过来,准备抓捕这男子。男子见状,却是毫不畏惧,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愿提春风绘天下,奈何天下无春风,世道炎凉,这天下何日才能迎来春风!?”
“管某自己会走!”
说完,便昂首阔步地朝着刑牢而去。
人群中,秦末听到此人所言,陷入沉思。
看来县令组织剿匪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城外那些百姓,死因似乎有些蹊跷。
随即,秦末对着身旁一名看热闹的百姓问道:“老乡,你可知刚才那人是谁?”
“他呀,我们县的一位夫子。”
“幼安先生可是好人呐,不知为何出言顶撞县令,落得牢狱之灾,这可如何是好。”
……
听到百姓的话,秦末一下就猜到了这个人是谁,割席断交的典故,说的就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