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老头一辈子没讨个媳妇，当然也无儿无女。家里头算的上家徒四壁，唯一值钱的就是一堆话本书了！”
“大哥您过去一瞧就知道了！”
“哦？那日子过的还真够惨的！”
何大清听着强子兄弟的话，心里暗自琢磨，穷点好啊！
老话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都穷成这样了，给点钱估计啥事都干的出来，说个皇书应该不成问题吧！
跟着强子东转西转，没一会来到了一个大杂院里。
这个院可比不了何大清在南锣鼓巷的住的那四合院，这里显的破旧多了。
进了院门，便看到一个瘦不拉几的老头，正躺在一个破旧不堪的摇椅上晒太阳呢！
老头眯缝着眼，嘴里哼哼唧唧的也听不清哼的啥！
一边哼，一边时不时的用脚蹬一下地，摇椅发出“吱呀”的声音摇晃着，何大清生怕这摇椅下一刻会散架！
“杜老头，醒醒，有人找！”
强子对何大清示意了一下，便对老头喊了一声。
老头闻言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几人，坐起了身，拱了拱手。
“强子，这是怎么个意思？”
“这是我大哥，开酒楼的大老板，请您去说书的！”
强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何大清在旁边点了点头，掏出烟来给这老杜头上烟，毕竟是有求于人嘛！
“杜先生，鄙人姓何，此事麻烦您了！”
“不用不用，您客气！”
老杜连忙起身，这是来买卖了呀！还是大老板，而且说话挺讲究啊，还称自己先生。
哪像像这强子，整天杜老头，老杜头的叫。
只是可惜了，自己说不动了啊！
整理了一下灰布长袍，杜老头又拱手作了个揖。
“何老板当前，杜某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已老迈，这书怕是没力气说了呀！”
何大清看着眼前的老头，这人小眼睛小小耳朵，满脸的褶子，模样有点猴像，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像巩汉林呢？
看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怕不像作假，不过现在也是没办法了，老也得用啊！
“杜先生，何某愿意每天出五毛钱，请您晚上去说上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想必以您的体力，应该能撑的下来吧！”
“哦？”
老杜摸了摸他的几根长须，有点意动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这还是没问题的。
五毛钱可是能买不少东西，他属于五保户，每月街道补贴个几块钱，得省吃俭用的才勉强够生活。
有了这钱，不就能买些酒喝了嘛，他可是有些日子没喝过酒了，早就馋了！
“既然何老板抬爱，那我老杜便再拼一把！”
老杜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买卖划算，能干。
“不知何老板可有指定的话本，我水浒说的还不错。”
“金瓶梅，不知杜先生可说得？”
“胡闹！简直胡闹！”
杜老头闻言气的胡子都支棱起来了。
“简直是有辱斯文，我乃读书人，怎能说这腌臜之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老板，恕杜某难以从命了，您请回吧！”
老杜几句话说完，摆着个脸子，背过身直接挥手撵人了。
何大清也不生气，看到强子气冲冲的想说啥，还拦住了他。
他知道人家肯定不会痛快的答应，心里已经有准备了。
“每天八毛！”
老杜纹丝不动。
“一块！”
他好像有些犹豫了，身子动了两下。
“再加二两小酒！”
这下可挠到老杜心里去了，只见他回过身来，确认道:
“每天一块钱，再加二两酒？”
“嗯，还能送您两碟小菜。”
何大清明确的说道。
“这……”
老杜顶不住了，这实在给的也太多了。
“这也不是不能说，唉，这要传出去，我这老脸可没出搁了啊！”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也早就没有脸面了。强子，去我屋柜子里把书找出来，我温习一下。”
叹了叹气，老杜算是被何大清的金钱攻势给击垮了。
不是他老杜无能，实在是敌人火力太猛啊！
“老杜头，我……我也不识字啊，怎么找？”
强子在旁边扭捏的说道，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识字，咱俩去找。”
蔡全无在旁边说了句，随即便拉着强子进屋了。
进了屋，好嘛！还真是家徒四壁啊，除了一张床，全屋的家具就一个破凳子，还有个缺腿的柜子了。
打开柜子，里面书还真不少，一摞一摞的，估计不下百十本。
“全无，这金瓶梅是啥书啊，怎么杜老头不愿意说呢？大哥还给开这么高的价格，太离谱了吧！”
蔡全无找书，强子在旁边纳闷的问道。
他是真纳闷，这一小时一块钱，这不是天价吗？
要是一天说上十个小时，那就是十块了，那不得原地起飞啊！
街道主任也没这么高的工资吧！
“就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事！没啥稀奇的！”
“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那还不稀奇，写的刺激不？”
“嗯……很刺激。”
蔡全无以前曾经在旧书摊看到过，瞅过几眼，不过没细看过，那时候还年轻，不太好意思看。
“找到了！”
伸手把书抽了出来，他有些疑惑，别的书保存的都挺好的，怎么这本这么旧，都快翻烂了。
随手翻了翻，卧槽，还有图！
外面，何大清和老杜正在闲聊天，事谈完了，两人心情都很不错。
老杜虽说一开始不情愿，最后是被钱给砸下来的。但既然都答应了，也不再想别的了，还是钱重要。
“杜先生，听强子说你曾经在大连城呆过？”
“是啊，那时我还年轻呢，当年我在大连城好汉街，那也算的上人物，可惜后来……唉，不提了！都是伤心事！”
何大清见老杜提到好汉街，便知道自己没猜错，这位就是老酒馆里的杜先生了。
可是电视剧中，这杜先生不是被日本人摘了口条吗？
怎么如今舌头还在呢？
还记得当初看电视剧时，杜先生在老酒馆写下“舌头惹祸被割了”几个字时，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掉眼泪了。
没想到，自己如今竟然能遇到杜先生，还请他说金瓶梅。
人生，还真是奇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