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打铁,虞西霜一醒过来就和蒋渊池说了自己的心事。
……
“你是说当年安城之变另有隐情?”
“是。”
“你说的未完成的心愿就是找到安城的幕后主使吗?”
“是。”找到她,并且手刃了她!
当年羌族偷袭安城,全城百姓被屠戮殆尽,最后还放了一把火,整个安城一片火海,大火烧了一整日,最后是几乎不下雨的安城,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雨,将火扑灭了。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未免也太可怕了,那可是一万多条人命啊!
蒋渊池照顾虞西霜的时候不允许下人进去,等了一下午,屋外的女使终于听见屋里有说话声,敲了敲门,询问是否要传膳。
蒋渊池:“传吧。”
女使提着灯推门而入,门口瞬间亮了起来。
蒋渊池感觉身旁原本状态就不太好的人浑身紧绷了起来,微微发抖。
她立马道,“把灯吹掉,都出去!”
“是!”小女使战战兢兢地跑了出去,屋内又陷入黑暗。
“没事了,没事了......”她拍着他的背,像是安慰一直受惊的小猫,“没事了......”
“你夜里不点灯,是因为有火光?”
虞西霜点头,“臣常常会梦到那场大火,火烧得很大。”烟从箱子边渗进来,熏着他的眼睛。
他那天做的噩梦就是这个吧?
蒋渊池心里一疼,握住他的手,他这些年是否一直被噩梦折磨,夜里不敢点灯,连梦境都是火海呢?
提起安城,那些景象历历在目,虞西霜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当年的声音——“不要出声,快躲进去,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出来,明白吗?!”
虞西霜痛苦地抱住头,身体也蜷缩起来,随后他整个人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安城之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找到幕后黑手,以慰安城亡魂。”蒋渊池抱住他,“以后我陪着你,你不要怕。”
“谢陛下......”
“谢我做什么,我既然坐在这个位子上,那便该承担起这个责任,一定不会放过这幕后之人!”
这人真是心狠手辣,罄竹难书,屠了满城不够,还要放一把火,西北天干降水本就稀少,又是冬日,一年也不上一场雨,若不是当时那场十年难遇的大雨,那火还不知要烧多久,或许连虞西霜也逃不出来,那安城一案的内情就真的无人知晓了。
“你之前查过这件事吗,可有什么头绪?”
“臣只查到了一点,只是年份太久,很多东西都在那场大火里被烧了,只知道背后之人位高权重。”他不能全盘托出,她自己查出来的才更能让她相信。
“再高她也高不过我,你放心,我会查出真相,抓住她们的!”
“嗯。”
虞西霜尽力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往蒋渊池怀里缩了缩,蒋渊池把被子往上拉盖住他光果的后背,已经入秋了别冻着了。
蒋渊池的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着,像是要哄他入睡一般,虞西霜问,“陛下,没什么要问臣的吗?”
蒋渊池的手一顿,拍了一下脑袋,“啧!瞧我这个记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吧,饿不饿?”
虞西霜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您就想问这个?”
“嗯?”
“陛下不问臣为什么是个男的吗?”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
蒋渊池低头看着他,虞西霜也抬头看着她,“臣......”
说还是不说?
现在还不能说。
“不想说就不说,等你觉得时机成熟了,你想说了再告诉我。”蒋渊池将手放在虞西霜脑瓜顶揉了几下,将他的头发弄乱,“而且你也别臣呀,陛下呀的了,叫我名字嘛,你还没有叫过我名字呢。”
“陛......陛下。”
“你怎么还叫我陛下呀~西霜。”
“臣不可直呼陛下姓名,这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规矩,真是个小古板。”蒋渊池嘟囔着,掀开被子下了床。
“陛下?”虞西霜以为她生气了要走,忙伸手拉住她。
蒋渊池摸黑拿了件外袍穿上,“我去拿些吃的给你,马上就回来。”
虞西霜一怔手一松,那片衣袖就从他手里溜走了。
蒋渊池找到玉穗,“宫里是不是有夜明珠来着,找几颗大的放到偏殿里,偏殿里的蜡烛都撤掉,以后凡事虞将军去的地方都不能点灯。”
蒋渊池:“对了有夜宵吗?好消化一点的。”
玉穗:“有,陛下要用膳?”
蒋渊池:“端到偏殿去,给虞将军。”
玉穗:“是。”
蒋渊池转身要走,玉穗连忙道,“陛下您折子没批完呢!”
“不是,怎么又有折子?我昨天都丢了一天了,还有人写折子递上来,给鬼看啊?”
玉穗被噎住,“也不止是朝中大臣的,也有下面递上来的。”
“明日再批吧,今天有别的事要忙。”说完就跑了。
屋内摆了十多个夜明珠,照得亮堂堂的,蒋渊池将桌案挪到床边,给虞西霜披上薄被。
“你尝尝这个,还有这个。”
她往虞西霜碗里夹菜,“都是些青菜,不会积食的,还有这个汤,你喝一点,养胃的。”
虞西霜端着盛得满满当当的碗,手有些颤抖,“谢陛下。”
……
夜里虞西霜躺在床上思考着她为什么不走。
蒋渊池正在地上忙活收拾夜明珠,这一堆这么亮在这儿放着要睡不着觉的。
将夜明珠都包好,蒋渊池美滋滋地爬进被窝里,虞西霜闭着眼呼吸平稳,满脸写着“我睡着了”四个大字。
这样和心上人躺在一个被窝里,蒋渊池有些后知后觉地兴奋,她们已经做过了最亲密的事。
“你睡了吗?”
虞西霜:“……”
“还没有,陛下,怎么了?”
蒋渊池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地抱住他,“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陛下请问。”
“西霜,为什么你身上的伤痊愈的那么快呀?”蒋渊池的手抚弄着他的发丝,“这个可以说嘛?”
“臣小时候中过毒,被人灌了药,之后就成这样了,不管受多重的伤,伤口都会自己愈合。”
“啊,这么神奇啊?”她从没听过这样的毒,“那你伤口愈合的时候会不会很痛?”
普通伤口长好可是需要一段时间,这种伤口快速愈合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听起来跟练了什么禁术一样,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啊?
“臣会发热。”
严重的时候会影响他的五感。
“发热也是很难受的。”蒋渊池摸了摸他的脸。
她说不出那种“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话。
他想虞西霜男扮女装的原因之一可能就是继承西北军,他若是想到当将军她自然不会阻止,那受伤也是常有的事。
她一个小废柴也保护不了他不受伤。
虞西霜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忧伤,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真没用,我好像什么也不能为你做。”甚至还要靠他为自己守住疆土。
“陛下是女帝,是大昭最尊贵的人,陛下喜欢臣便是对臣最好的奖赏。”
想不到虞西霜谈恋爱也会说甜言蜜语呢,蒋渊池偷笑道,“遇到你才是我来到这是个世界最好的礼物~”
“那等这些事情结束了,你还要回西北吗?”她想等他的心愿完成后将人娶回家。
“臣得将那人送到我母父灵前谢罪。”她会在他们的坟前亲手杀了她,罢了,还是找一座荒山吧,省得那畜生的血脏了她们的灵。
“哦,那你还回来吗?”那她什么时候能把人娶回家呀?
“陛下想让臣留下吗?”他可能回不来了。
“我想娶你。”蒋渊池声如蚊蝇。
虞西霜瞳孔一缩,“什……么?”
蒋渊池看着虞西霜的脸的方向十分认真道,“我想娶你,可我是女帝,娶了你你就要留在宫里了。”
“陛下,娶是用在正夫身上的,对您来说可是君后。”他只当她分不清“娶夫”与“纳侍”。
蒋渊池:“我知道呀。”
“陛下想…娶臣做君后?”他以为她只是……把他当男.宠。
突然胸口一重,蒋渊池趴在了他身上,“不过没关系,我都想好了,你要是愿意留下等处理完这些事我们就成亲,我娶你当君后。你要是想回西北,那我就趁现在培养个继承人,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西北,我去给你做将军夫人?”
虞西霜突然觉得自己这步棋可能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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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渊池:霜霜爱我~~
虞西霜:逢场作戏罢了……(心虚.jpg)
蒋渊池:呵,男人,我在火葬场等着你!
ps:她俩是he,池子是鱼鱼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