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闷哼一声。
刀刚好伤了他的手腕,鲜血顺着刀流到杉莱的手上。
她只觉得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手上的粘腻吓了她一跳,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她往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痛苦的摇着头,蹲下身子抱住脑袋。
“对不起,对不起。”
“呜,……”她无助的痛哭着。
这不是她的本意,她不想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类忍着痛蹲下身子安慰她,扯过旁边的纸巾帮她擦干净手上的鲜血,尽量避免触碰到她的衣袖。
“对不起,对不起。”她睁着眼睛却看不见,颤抖着伸手去拉他的手,“你快让医生看看,伤到哪儿了?”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越是拉不到越是伸手想去抓住他。
为了不让她感到愧疚,类勉强的笑了一下将手抽回来,“我没事,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
杉莱也不是傻子,如果只是擦破了一点皮的话,在她刚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就不会有那种粘腻的感觉。
“类,对不起,对不起。”她摇着头给他说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更不知道她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是在感受到手上的粘腻以及刺鼻的血腥味时一下子清醒。
知道她有可能眼睛看不见了,所以她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不想余生就当一个瞎子,成为一个废人。
她不想当人人唾弃的废物,她不想。
“类,类,对不起。”眼泪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刚刚说的都不是人话,没经过大脑思考。”
“这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是我任性,是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我不应该将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我也不应该怪你的,都是我的问题。”
她现在真的难过,难过到发抖,她伤害了她爱的人。
知道她先前过激行为的来由,类并没有要怪她的意思,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任谁知道自己下半生将在黑暗中度过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他理解,这并不是她的错。
类伸出右手将她揽入怀中安慰她,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着,天知道他刚刚有多怕她伤到自己,“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他的右手还在往下滴血,他没办法拥她入怀,只能用左手揽着她给她一点安慰。
杉莱停下了她的眼泪,瞎了就瞎了吧,她不在乎,在此之前她也不是没有试着在黑暗中生活过。
她现在只想让医生看看他的手,她好怕,好怕她真的将他伤得太狠,他也是人啊,他也有喜怒哀乐,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只想到自己。
“类,对不起。”杉莱再次说着她的愧疚。
类拍拍她的背,“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只是擦伤了一点而已。”
杉莱摇摇头,“叫医生过来吧,这样比较放心一点。”
还没等她说下一句话,kassell带着医生推门而入,在看到满地狼籍的房间时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地上相拥的两人。
在看到地上的血脚印还有扔在地上的水果刀时kassell惊愕的看向两人,在看到类的左手还在滴血时深吸了一口气,“医生,先帮他看看吧。”指了指类。
医生帮着他将杉莱扶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然后拿出医疗器械开始帮类包扎,在看到他满手的血时医生都愣了。
类冲医生跟kassell摇了摇头,两人会意。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杉莱咬着唇有些不安的问:“医生,他的手有事吗?”
类给医生递了个眼色,医生勉强的勾了一下唇,“还好,皮外伤,没什么大事。”边说边帮类包扎着,现在的人都怎么回事儿,一个健全人还能让一个看不见的给刺伤了,伤口还这么深。
杉莱有些不相信,伸出手想去触碰一下,类及时拦下她乱挥的手,“都跟你说了是皮外伤,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你不要碰。”类故作轻松的说。
杉莱虽不信,但还是点了点头。
kassell在这时适时出声,“杉莱,真的只是皮外伤,你刚刚已经伤类一次了,你就别碰了,让他快点儿好。”他的话语中有着一点故作轻松的意味。
抬眼看到她脚底还在流血,kassell的手突然握紧,“医生,帮她看看脚吧,她的脚流血了。”
刚好将类的手包扎好,医生又看杉莱的脚,有一块玻璃深深地嵌进了肉里,鲜红的血液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医生拿出酒精棉去擦拭伤口想为她消一下毒的时候,她疼得瑟缩了一下,倒抽一口凉气。
“有点疼,你忍着点儿。”医生也没多说废话。
等将她包扎好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折腾了一晚上她现在只觉得眼皮在打架,kassell不放心她,又让医生在帮他们两个打破伤风针的基础上为杉莱加了一针镇静剂。
叫护工过来将房间内的残局收拾好,将房间内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拿了出去。
看着杉莱睡过去,类替她掖了掖被角。
kassell在旁边看着抿了抿唇,但终究没多说什么。
“我们聊聊。”类转过身认真的看着kassell,kassell并没有拒绝,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没什么人,后半夜的医院走廊静得让人害怕,他们二人靠着栏杆说话。
“kassell,谢谢你。”这话是类发自内心想对他说的。
kassell好似乎并不以为意,“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杉莱。”
花泽类笑了一下,“今晚要不是你帮我说服杉莱的父母让我留下来,也轮不到我跟杉莱的关系更进一步。”
抬头看着医院墙上亮着的安全灯,kassell苦笑一下,“就算她之前刚醒的时候说了那么多伤你的话,其实她心里也是很煎熬的。”
“有一次我跟nadel守夜的时候,在睡梦中她还在不停喊你的名字。”
“就凭这一点,花泽类你就已经赢了。”
“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即使我是真的很爱她,我爱她不比你少。”kassell拇指跟食指轻轻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