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明亮如昼的空间中。
一个残破的身影如风筝般从空间裂缝中坠落,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我......出来了?”
暗王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顿时被劫后余生的喜悦所充斥。
但下一刻暗王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只见他所处的明亮空间并不是外界,而是一方金碧辉煌的大殿。
大殿之上。
两道气息恐怖的身影正在对峙,一位头戴金冠,气息神圣,一位手持哭丧棒,煞气四溢,两者散发出的滔天鬼气将殿内的光明遮掩,殿内瞬间归于黑暗。
“是s......不,ss级!”
暗王浑身被冷汗所浸湿,身体出于恐惧的本能疯狂颤抖。
ss级,对应的鬼物境界就是鬼王。
这种等级的强者,即使是暗王一生当中也只见过一次。
在那个据说是从上个纪元流传下来的天枢院中。
然而现在在他面前的,则是足足两位ss级强者。
大殿之中对峙的两道人影也注意到了暗王的介入,头戴金冠的身影轻笑一声,神色淡然的看着对面的黑无常:
“你的人?”
黑无常面色冰寒,冷道:“不是。”
“这样啊......”
“啊”字的余音还未散去,暗王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一只背生羽翅的奇怪虫子在其眼前出现。
羽翅闪烁,绚烂的颜色顿时刻在了暗王的脑海中,与此同时暗王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可究竟是什么呢?
暗王陷入了无尽的思绪中。
不知过了多久,暗王忽然有所感悟,发现自己胸前突然鼓了起来,如膨胀的气球一般。
胸口炸裂,无数羽翅虫子从中飞出,暗王看到了自己的心脏正安静的待在体内。
暗王笑道:“原来是心脏忘记跳动了。”
思绪停滞,甚至连暗王体内的鬼物也没有了动静,仿佛忘记了需要复苏这件事。
黑无常静静的看着暗王的胸腔破裂死去,而这过程却不到一秒钟。
“我不记得你有这个权能。”
黑无常冷声道。
那金冠身影笑了笑,突然身子一矮,席地而坐。
“来,坐。”
黑无常沉默片刻,将哭丧棒砸入地下使其立起,接着面对着金冠身影坐下。
看着被哭丧棒砸坏的地板,金冠身影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有些心疼道:“这可是我所钟爱......”
“怎么回事。”
黑无常丝毫没有想听金冠身影发牢骚的意思,冷声打断其话语,漆黑的眼眸中尽是冰寒。
金冠身影摇了摇头:“范无救,百来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金冠身影一挥手,一方矮桌出现在两人中间,桌上摆着两盏清茶。
黑无常并未从金冠人影脸上移开视线。
“君无令,将不移。”
金冠身影嗤笑一声:
“所以,你才太死板啊。”
说着金冠身影看向黑无常身后的虚空,似乎在回忆往昔,又似乎在与谁对视。
“如今的你,甚至不愿称我一声。”
“王。”
......
王?
地府大殿中。
通过系统屏幕看着这一幕的方云脸色微变,能被冠以王之名,最少也是十殿阎罗的层次。
不过看这家伙的态度,绝对不像是可以轻易重归自己麾下的那类。
那么,这又是十殿中的哪位?
还未等方云细想,就见屏幕中的黑无常突然持棒起身,瞬间将身前的矮桌砸为碎片,指着那金冠身影道:
“我不对叛者称王!”
鬼气缠绕的哭丧棒停留在金冠身影面前一尺,金冠身影面色如常,将杯中清茶饮尽,淡淡的看着黑无常:
“看来你还是有所顾虑的。”
“若你真心想杀我,这哭丧棒可就是奔着我的头来的。”
黑无常冷声道:“帝陨后,你曾追随府主九任,如今突然背信,给我理由。”
“理由?”
金冠身影喃喃道,随后突然嗤笑一声:
“帝陨,冥域碎,气运散了,本源散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为地府效劳了一辈子,难不成连条生路都不给吗?”
黑无常没有直接回应:“私占冥域碎片,重罪......”
“你跟我讲条例法规?”
金冠人影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冲着黑无常低吼道:
“重罪重罪,我一个阎罗难道不清楚地府法规?”
“你可知第九任府主死后,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是赌上修为将炼狱破碎才勉强逃生,按照律法,阎罗故意损坏炼狱是重罪,弃城而去是重罪,诛敌失利也是重罪!”
“既然已经浑身都是重罪,何妨再加上一条?”
整个幽旅突然开始剧烈震颤,金冠身影双目赤红,冲着黑无常嘶吼道:
“自我为了活命破碎恼闷锅炼狱破碎之时,我已不再是都市王!”
黑无常不再言语,闭了一下眼睛。
等黑无常的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却早已没有半分情绪。
极致的黑色侵染了整个空间,恐怖的气息将黑无常包裹,已然证明了自己的态度。
都市王轻笑一声:“跟我所料想的一样,不过这才是你。”
“千百年来,从未改变。”
“不过你赢不了,就算修为损伤,但我毕竟曾为王!”
光辉再次在空间中亮起,然而这次却带给人无尽的诡异与悲凉。
明暗瞬间碰撞,整个幽旅瞬间回荡着巨大的爆破声,纷飞的鬼气将幽旅崩飞出无数裂口。
空间崩碎,幸存的驱鬼者和玩家瞬间感觉眼前一花,竟然全部出现在了幽旅之外。
“这股恐怖的气息......”
笔王先是一愣,随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然从幽旅中出来,迅速朝着一个方向奔逃而去,而同样出来的燕老则毫不犹豫的一杖砸出,却被笔王的巨大毛笔所挡下。
巨大毛笔在拐杖的敲击下瞬间破碎,但却成功为笔王延缓了逃生的时间,让笔王瞬间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内。
而血王则也在刚从幽旅中出来时瞬间逃窜,此刻已完全没有了踪影。
“失败了......”
燕老的拐杖跌落在地,此刻的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原来的霸气荡然无存。
“嘿老头,你认识刚才跑掉的那个白衣猥琐男吗?”
一个声音突然在燕老耳边响起,燕老木然的回头,看到了一张张写满了“不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