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殊纠结了几分钟。
“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是……检测一下吧！”
【稍等。】
雁殊于是等啊等。
“小黑，还没检测出来吗？”
系统发出卡顿的声音。
【本系统检测不了他的心声。】
“怎么会这样？”
【大概，他发现了自己是书中人。】
对于清楚自己是书中人的人，比如雁殊，系统都无法窥探其心声。
就像解除禁制的傀儡，开始掌控自己的命运以后，会在心里筑起一道道防线，藏起自己的命门。
雁殊怔道：“他怎么会发现……”
【大概他遇到了什么机缘。】
【虽然本系统的窥探心声功能对他无效，但是根据本系统对人类的观察，还是可以判断一二。】
【觉醒后的书中人，通常会变得更加达观和通透。】
雁殊回忆了一下这半年来跟潘麟的相处经历。
“他确实变了很多。”
“对我越来越冷漠了。”
“之前还以为他记恨我呢。”
“原来是觉醒了，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那是好事呀。”
“真为他高兴。”
困扰心神的沉重枷锁，终于解开。
另一边，潘麟的房间里。
耳机里的声音消失后。
他再也看不下去书上的内容。
回想过去的种种，十分不情愿地承认。
她对许一笑，比对任何人都长情。
那时候她还不认字，连喜欢是什么意思都还不懂。
就到处嚷嚷，长大要嫁给那家伙。
听苏慧娴说，是因为。
她那两年，特别迷公仔玩具。
一整套柯南公仔，差最后一个灰原哀，就能集齐。
她七岁生日那天，许一笑送的生日礼物，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盒子。
而里面，正好是她心心念念的灰原哀公仔。
那时候，还没有“盲盒”这个概念。
后来许一笑再怎么给她坏脸色，她都不当回事。
执着地守着七岁生日那天的惊喜，没皮没脸地喜欢着那家伙。
潘麟总是远远地看着她为那家伙犯蠢。
默默地鄙夷着她。
原来比她更可鄙的，是自己。
正当脑子里混沌一片，潘麟听到了敲门声。
敲门的力道和节奏，都很熟悉。
他很慢地打开门。
空气里有她洗发水的香味。
他生疏地问：“表妹，有事吗？”
雁殊往里头张望了一下。
“有事呀，蛮重要的事，一时半会说不完，方便让我进屋吗？”
“我准备……”
“哎呀，现在才八点半，你就是再困，也可以熬到九点再睡吧？”
“……”
雁殊眨着眼睛，“你房间里，不会有什么不方便让我看到的东西吧？”
“没有，”潘麟急忙反驳，然后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算了，你进来吧。”
雁殊踢着拖鞋，跟在他身后，来到书桌前。
她饶有兴味地拿起桌上摊开的，全是外文的书。
“表哥最近在看什么书呀？我还以为你这种学神不需要复习……咦？he-ma-to-pa-tho……呃，这是英文吗？”
hematopathology，血液病理学。
潘麟并不想为她翻译这个单词的意思。
他冷着脸从她手里拿过书，抿了下唇。
“不要乱动我的书。”
雁殊恍然，“哦……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坐吧，”潘麟回避着她的目光，“你想找我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去演戏嘛，赚了笔钱。现在呢，我想用那笔钱去做投资。”
潘麟显得不感兴趣：“我不懂投资的事。”
“我不是让你投资啦，我是想，怎么说呢，想请你加入，做技术骨干。”
“技术骨干？”
“我想做一个云存储平台。平台本身无法读取和篡改用户的数据，但能够永久储存数据。而用户开放权限的时候，可以在前端展示存储的内容，形成一个社交空间。”
“你是说，基于区块链技术，融合社交功能的云空间？这倒是能解决现有云服务的主要痛点，只是技术方面……”
回到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潘麟也不再惜字如金，深入浅出地阐述自己的见解。
可惜，学了大半年编程入门还只是入门的雁殊，听得并不太懂。
“嗯，这些技术上的问题，你比较懂啦。”
“我呢，就是想搭建一个平台。”
“可以让每个用户，都能在这个世上留下一些无法被篡改、被抹除的记忆。”
潘麟皱了下眉。
“为什么要找我？你以后还有机会认识更多经验丰富的专家，组建更成熟的团队。我一个人，不可能做好这么庞大的工程。”
“表哥，你太小看你自己了。github关注榜第一，标星榜第一，pr榜第一……你知道多少公司想重金挖你过去吗……”
潘麟茫然地注视着雁殊。
雁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焦虑起来。
“这个想法很没吸引力吗？还是很没挑战性？”
潘麟向前倾身，若有所思，“听你的意思，我好像很抢手。那我能提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