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五月思春潮,云也飘飘,雨也潇潇。闲云野鹤游山坳,红的樱桃,青的香蕉。
马车行驶群山环绕中,许坏躺在车厢顶,书本盖住了脸,似在慵懒的暖阳下享受午后的倦意。
那一夜,他杀了王家满门,要不是计无言及时打晕他,恐怕连周边的农户都难逃一死。
杀人掠财是早就想好的对策,恨只恨乾坤袋太小,盛放的东西有限,要不然他真能把王家洗劫一空。
四人一辆马车,如幽灵般出现在定山郡前,但未进入,反而转了一个弯,朝青远城奔去,许坏要去找乾离,打造更多的乾坤袋。
“许坏,我说你的性格应该改改,想杀人就杀人,何必奸淫人家妻子呢?这不道德。”计无言替换岳洋驾车,扭头朝车顶喊道。
“男女情爱本就是你情我愿,况且她还给我下药,檀香内有春药,酒菜里有迷药,怪只怪她色迷心窍”。
“什么叫她色迷心窍,你虽然没有妖气,但我不信你会束手就擒,你这样做对得起赤妖和单青霞吗”?
许坏一个翻身,趴在车厢上,愤怒道:“我是一个伟大的人,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灵妖岛。你想想啊,要收集灵魂提炼,还不知何年何月,我是男人,也要发泄的途径”。
“如果你要发泄,可以和公孙先生去花坊,何必寻良家女子”?
“你不懂,良家才有味道。”许坏再次转身,又开始低声念着淫词浪语。
计无言被顶的哑口无言,好半天才气哼哼道:“再有下次,我先打晕你,然后再杀人”。
“屁话,你打晕我,怎么收集灵魂?难道你恢复以前的修魔境界了?别闹了,好好驾车,过几日给你找个尼姑玩玩”。
“红粉佳人只注意男人的外表,而良家才重品行,许小子啊,你就占了模样的便宜,也不知这张脸是谁的,有本事你换一张脸试试。”车厢内,传来公孙无敌的话。
许坏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与人交好第一印象很深,如果把脸换了,还会不会有女子喜欢自己呢?
换谁的好呢?他忽然想起了回云平,这兄弟好久不见,让莫家帮忙查看他的消息也得不到准确回应,看来只好逼他现身了。
手指摆动,不多时,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出现,许坏很是满意。
山道间偶有步行的百姓,看到许坏躺在车厢顶,无不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好像没见过这般放浪的公子。
听见有人嘀咕自己,许坏哪里受得了,掀开书本,恶狠狠瞪着身后的百姓,仿佛要杀人似的。
计无言轻咳一声:“有言在先,不许对寻常人妄动杀戮,否则我不饶你”。
许坏暗知不是计无言的对手,愤怒道:“秃驴,说说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到真我的境界”?
“沧海桑田不见,哪知真我是我。来了北州才知道原来观山境与真我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只不过见我不是我,忘我才能见真我”。
“跟你说话呢?哪来的那么多你,讨打是不是?”许坏愤怒的扬起拳头,但看到计无言转过头来,又讪讪的缩回,猥琐的继续书本盖脸。
“喂,大和尚,前面要等等再走了。”步行的几个百姓,朝着驾车的计无言喊道。
“何事?”计无言驾车不快,也没拉停马车,淡淡回头问去。
“前面地势险峻,听说有土匪出没,咱们还是在此地等等,人多了再一起上路的好”。
土匪?许坏眼睛亮了起来,他是水匪,跟土匪可是一家,遇到有共同信仰的同类,当然要深入探索一番。
“无妨,若有土匪,我替你们打跑,除强卫道是我江湖人的宗旨。”计无言笑着甩下马鞭,反而让车子提速。
许坏郁闷道:“你疯了吗?咱们就是匪人,除自己吗?看来你脑子也不好使”。
“不,你是匪人,我是好人”。
“屁话,你一个好人跟我鬼混一起杀人?别装了,哎呀,你敢抽我”。
计无言想到一个办法,当说不过许坏的时候,动手似乎是解决办法的最好方式,随即马鞭像长了眼睛抽在许坏身上。
悠闲的时光往往被烦心事打破,让所有愉快瞬间画上句号。
吵闹打斗,许坏十分中意,哪怕被马鞭加身,也乐得其中。直到他看到有两伙人在前面对持,他暴戾的情绪才替换登场。
其实并不应该说对持,而是一方将另外一方完全围住,呈瓮中捉鳖,眼下只待一声令下,就会全歼里面的人。
许坏不正经的那根弦轻轻被扯动,站在车顶大声吆喝道:“赶紧打啊,谁不讲理我帮谁”。
一眼就看得出,外面那群衣冠不整,兵器五花八门的汉子就是百姓口中的土匪。里面被围困者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寻常百姓,哪怕被围,脸上的惊慌并不多。
“嘿,又来一个不要命的,赶紧麻溜的进来,大爷今个心情好,不乱杀无辜,把钱交出来即可。”外围,一个体型彪悍的光头看许坏站在车顶,哈哈大笑道。
以岳洋的想法,他只要露头,定然三下五除二让土匪归顺,可许坏却不让他出来。
许坏瞄了瞄,嗖的一声蹦了下来,恰到好处落在一堆草中,避免被摔个狗啃泥。
他摇头晃脑掸掸身上粘的杂草,笑呵呵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绿林,咱们都是同道中人,给个面子,抢劫这种事带我一个好不好,我许久没抢了,手很痒呢”。
“哎呀,遇到个碴子啊,怎么的?在哪发财啊?”大汉嘿嘿一笑,摸着他那颗圆滚滚的秃头。
“北面,沧海上,我是水匪,话说我非常喜欢你摸脑袋的动作,令我想起一个人。”许坏咂摸咂摸嘴,似在追忆。
“少他妈废话,别跟我套近乎,不想进圈里,就老实蹲在地上,等爷爷解决了这群废物,再来收拾你。”大汉越看许坏越奇怪,这莫非是个傻子?还有驾车怎么是个和尚啊,流年不利。
许坏倒是很乖,乖乖蹲在地上,十分好奇这伙土匪要如何抢劫?说到底,这么多年了,他正正经经认认真真抢劫不过就那么一两次。
“把钱和女人留下,其余人滚蛋,谁敢反抗,格杀勿论。”大汉回过头时,一脸凶悍的表情显露无疑,对被围者发出怒吼。
在他的气势中,周围的喽啰们,煞有介事摇旗呐喊,助他一臂之力。
许坏看的很认真,果然,抢劫就应该有个抢劫的样,这很值得学习。拿出公孙无敌让他读的那本书,开始一笔一划的记录起来。
计无言呆了又呆,看清许坏在写江湖套话和如何临场发挥,险些一口老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