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爱喝酒的诗人应当也不知我此时的身份，所以，小友是自己发现的？”
钟离只是看了他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
以摩拉克斯的性格，自然不会因为化身被认出来就生气或者恼怒，他好奇的只是水清漓竟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在将大部分力量都收敛的情况下，就连曾经跟随他日夜征战的仙人都不一定能看出他的身份。
一缕斜阳照过来，落在水清漓蓝色的发丝上，倒是折射出水面波光粼粼的感觉。
“水能渗透世间一切，但坚硬的磐石却能阻挡流水，以我的力量，大约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做到水滴穿石。”
“自进入璃月我便察觉有某种视线在观察我，水入河川大海，若有心隐藏，那位盘踞在荻花洲除魔的仙人，应当也发现不了我才对。”
比起如今已经近乎隐退的大部分仙人，降魔大圣算是相当尽责的了，至今还在璃月野外清理魔神残渣，甚至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业障连累旁人，多是在人烟稀少之地，只偶尔在望舒客栈品一盘杏仁豆腐。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在岩神的国度，只有神明的视线能够做到如影随形。
钟离摸着下巴回忆一下，前些日子仿佛却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了他，只是他最近忙着和愚人众搭线，故而仅是好奇的看了几眼，没想到竟然被本人发现了。
“那小友找上在下，是因我看你的那几眼？”
水清漓摇摇头，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想碰瓷旅行者的呢？
“只是想请教一下先生。”
“如今，还有离开提瓦特大陆的方法吗？”
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是对无家可归的人说的，但他有家。
他的家，他的国，在那颗美丽的蔚蓝色星球上，在没有确定已经彻底失去了回家的希望之前，他不会轻易放弃寻找回家的路。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唯有神明以及天空岛的那位可以给他答案了。
以后少不得，他还有可能跟双子兄妹一起打上天空岛呢。
“我明白小友的意思了，但是……很抱歉，我有一份最初的契约，这方面的事情，无法透露更多。”
那是在他答应登上尘世七执政位置的时候，同天理维系者订立的最初的契约。
虽然这份契约因为坎瑞亚之事已经出现了裂痕，但契约就是契约，至少在天理的维系者还盯着提瓦特大陆的现在，他不会去违背。
“这样啊，没关系。”
面容精致如琉璃的青年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这已经是钟离碍于契约能说的最大限度的东西了。
“您不必如此客气，唤我清漓便好。”
虽说以水王子的记忆算，他拥有千年之力，至少有一千岁左右了，但是在六千多岁的钟离面前，也不过是个小娃娃呢。
更何况他又不是真的一千多岁。
如此情况看来，是真的要跟着旅行者一条路走到黑了。
深渊……至今他还未碰到过他们的势力，但作为新的外来者，那位“公主”殿下，想必早晚也会找上他的。
“也好。”
他的想法，钟离也能猜出一二。
所谓变数，就是能打破固定的规则，打破循环之人，空是变数，水清漓……也是变数。
提瓦特大陆，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等璃月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不如把这两个孩子引去稻妻好了，听闻雷神为了追求永恒，发布了眼狩令，就让他看看，雷神追求的永恒，是否当真最接近天理？
等空满头大汗的从莺儿那里逃也似的回来，钟离跟水清漓之前的氛围似乎也和缓了不少，像是朋友一般的聊着一些日常。
“璃月有很多可以游玩的地方，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为你介绍几个。”
“绝云间确实是仙人居住之处，那里人迹罕至，但也并非不可踏足，只要不做扰仙人清净之事即可。”
“采购？唔，璃月有很多类似的店铺，但很多特产都不算新鲜，你若是有时间，倒可以去专门的地点自行采摘，不过采摘的手法还需注意。”
“无碍的，摩拉充足有充足的游玩方法，自然也有摩拉不足的法子。”
水清漓笑着说道，他今日露出的笑容比过去两个月加起来的还多，这也是力量掌控进化了的体现。
至少空看着觉得比初见的时候顺眼了很多，毕竟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人一脸冷冰冰的，让人不敢接近，虽然不知道他现在的态度为什么变了这么多，但是空也不介意自己多一个这样的朋友。
“我们回来了。”
虽然那位莺儿姑娘的说话风格让人难以招架，但这制作香膏的手艺确实没话说，三份材料一点都没有浪费，无论香气还是颜色，都做的极完美。
“咦，怎么感觉你们的关系突然变好了很多？”
派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跟旅行者离开的时候，他们两个可是几乎说不了几句话的地步，现在却已经从风景游玩聊到饮食戏曲了！
“两位辛苦了。”
钟离停止了和水清漓的谈话，回过头看向他们。
“我们把香膏带回来了，一共有三种，听那位制香师说，这三种分别适合不同风格的女孩子喜欢哦，不知道岩神大人喜欢哪一种呢？”
“那不妨在神像前试一试，若是帝君喜欢，自会有所表现。”
摩拉·化身钟离·装死中·克斯本人无视了水清漓看过来有些促狭的眼神，淡定自若的说道。
没错，如果这三种香膏里有他喜欢的味道，他自然是会有所表现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空看着被选中的那份香气轻柔却久久不散，如天光昏暗雾色朦胧，代表成熟女性喜好的缥缈仙缘，脸色有些微妙。
他不像派蒙那样天真，岩王帝君自然不可能是女性，无论是神像还是璃月民间传说中，岩王帝君都是以成年男性的形象出现。
穿梭过多次世界的空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没想到啊……岩王帝君，居然是好这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