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给魈清理了体内的业障以后，水清漓明显感觉到力量恢复的速度又变慢了一些。
“就连帝君都已经放手璃月，将政务交给了人类去做，你又何必坚持一个人。”
水清漓叹息了一声说道。
“千岩军如今的力量不弱，他们又有帝君亲自传承下来的功法，对付一般的魔物完全不在话下，你可以选择偶尔帮一下手，但不能一直这样默默的全部把事情做完，否则只会把保家卫国的军人养废掉的。”
他承认自己是危言耸听了一点，但这话其实一点也不假。
璃月港内部的千岩军守卫非常严密，但从归离原到荻花洲，只有个别的地方有千岩军驻守，野外有大量遗迹守卫，盗宝团和魔物，但只要不是出现在官道，他们一般不会特意抽出力量去对付。
野外常有人受伤遇险的时候，往往都会出现一位仙人的身影出手相助，而在如今的璃月，唯一一个还活跃的仙人仅剩降魔大圣一个人，就算是甘雨也已经退居幕后，专心做好秘书的工作。
“璃月就像是帝君和仙人共同养育的孩子，从步履维艰到现在的快步行走，人类早已有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你该向帝君一样学着放手了，魈。”
为什么降魔大圣魈在旅行者中的人气非常高？
因为他不仅占据了美，强，惨三个元素，本身还有照顾体贴人，默默付出，有责任有担当，随叫随到，只对一个人特别关注等等所有完美男友都友的性质。
呃……除了身高。
“……我明白你的意思。”
魈低下头，看向了归离原的方向。
只是，他脚下是璃月的土地，土地上生活的是璃月的人民，这里是帝君倾注了数千年心血的国土。
“如遇失道旷野之难，路遭贼人之难，水火刀兵之难，鬼神药毒之难，恶兽毒虫之难，冤家恶人之难，便呼我名。[三眼五显仙人]——[魈]，听召前来守护。”
“这是我——和璃月的契约。”
和璃月，而不是和帝君。
一个坚持了千年信念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劝服的。
“也罢，这才是你的性格。如果当真几句话就能放弃自己的坚持，你也无法在业障的侵蚀下度过如此漫长的岁月。”
水清漓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陪着他，看地上来往的人们，看远方似乎在流动的碧绿山脉，看荻花洲仿佛镜面一般的水泽。
不过他还是会去璃月港跟钟离告状的！
懂不懂劳逸结合的道理啊？卷王是没有前途的。
归离原在几千年前还是一片富饶的土地，水草丰美环境优渥，非常适合粮食的生长，所以才被选择成为刚成立的璃月定居点。
但后来归离原遭遇了奥赛尔的入侵，璃月居民被迫迁移到港口，奥赛尔退去后，由于被海水浸泡的时间久了，土地的含盐量大增，这里便被放弃了。
后来更是成为了战争的前线，不知道留下了多少魔神的尸体，还有各种遗迹机关，久而久之就成为了冒险家和盗宝团最爱光顾的地方，挖出来的古董珍宝都带有古时璃月的痕迹，许多商人抢着要。
水清漓走在归离原的道路上，偶尔撞见盗宝团，就顺手黑吃黑打劫一波，虽然他现在不像第一次来那时候一样缺钱了，但是不会有人嫌摩拉少的嘛。
除了摩拉克斯本人。
“要不然去其他地方也逛逛，倒也不急着回璃月港。”
收起从盗宝团身上夺回来的摩拉钱袋，丰富的收获让他的心情非常好。
璃月的土地非常大，按照大底盘算有碧水原，琼玑野，璃沙郊，珉林和层岩巨渊，再扩大一些地图看就能看到更多地名，他先前只在璃月港和荻花洲两个地方待过，倒是挺亏的。
包括还有去了奥藏山的那次，也没有窥见绝云间的全貌。
就算是游山玩水，璃月也值得他闲逛一段时间了，正好等旅行者离开稻妻后前往须弥开地图。
不过在那之前好像还会进入一趟层岩巨渊的最底层，找到失踪的浮舍。
唔……他不太喜欢黑漆麻乌的地方，渊下宫是这样，层岩巨渊也一样。
“……”
“水龙，去！”
他的反应快的惊人，在背后的身影还没有来得及接近的时候就已经唤出了两条巨大的水龙，他们突刺冲了出去，还没有攻击到就被几条火线打成了蒸发形态。
深渊咏者的力量远不是一般的深渊法师乃至那些魔物能够比拟的。
“深渊……我就说为什么觉得这股气息这么令人厌恶。”
水清漓往后退了一些，皱紧了眉头。
深渊的气息与魔物的残渣以及业障的气息很相似，都是一感觉到身体就会自动排斥的力量，他不知道原因，但这大约与他现在已经和提瓦特大陆的水元素融合有关系。
当然，他的身体里也隐藏着禁忌的灭世之力，只是不到山穷水尽要命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主动释放出那股力量来的，这个世界有天理的维系者，他又不是想找死。
“降临者……”
深渊咏唱者的声音沙哑，但带着奇异的节奏感，仿佛在咏唱着诗歌。
“与殿下的血亲同一时间出现在蒙德的降临者，你身上，有与深渊同源的力量。”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更何处我来自星海之外，我的力量自然也是，你可不要把我跟深渊扯在一起。”
水清漓扯了扯嘴角，只想拒绝三连。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侍奉深渊吧——伟大的存在能够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深渊咏唱者继续说道，声音里带上了蛊惑的意味。
“哦？包括把我送回家乡吗？”
水清漓冷笑了一声，也许空的妹妹值得信任，但是深渊的[公主]殿下不一定。
就像至冬那位女皇为了举起反抗天理的叛旗而创建了愚人众，她的初心也许是好的，但愚人众发展至今在各国早已不知做了多少恶事，就算女皇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最后成功了，众神也不会放任至冬扩张。
深渊的存在就像是世界的反面，坎瑞亚的结局固然悲惨，但深渊本身就不是正面的带来好处或者幸福的存在。
就像尼采说的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深渊，是会侵蚀人的精神，把自己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东西。
这是水清漓的大忌，他绝对接受不了再次变得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