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路口的红灯一秒秒跳动着，脑海里不停地闪过昨晚上血肉模糊的场面。
那双血红的眼睛如同最鲜艳的地狱魔花曼陀罗，烙在他的最深处的记忆里，仿佛与眼前的红灯重合了起来。
“嘀！嘀嘀嘀！！”
后面的车拼命的按着喇叭把常昊从回忆中拉扯出来。
红灯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绿灯了，还剩最后五秒，常昊摇了摇脑袋，松开刹车，一脚油门快速溜过这个路口。
......
医院的大门很堵，进了大门跟着标识。
常昊的车停在了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场。
来到一楼大厅，几个挂号的窗口来来往往的排满了人。
跟着指示牌，常昊乘电梯来到十三楼普通外科病房。
“叮”
当他从单层停靠的电梯中挤出来，走廊上，满鼻子消毒水的味道。
戴着口罩的护士推着装满医药的小车匆匆忙忙的从常昊身边经过，他赶忙闪到一边。
经过一个个病房，透过虚掩的门缝瞧见躺在病床上的人有的一脸痛苦，有的满脸麻木。
“咳咳”
径直来到护士站，常昊清清嗓子向一个扎着马尾的小护士问道“打扰一下，请问昨天下午送过来的几个被咬伤的病人在哪个病房？”
头都没抬的小护士盯着电脑屏幕没有感情的问道“病人名字叫什么？”
这个问题把常昊难住了，他哪知道人家叫啥名啊！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跟病人……什么关系呀”小护士纳闷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长腿小哥哥生硬的语气不由得温柔了许多。
“我来跟他们谈谈赔偿事宜的”谎话信手拈来的常昊会慌吗？稳得很……
“哦，这样啊，有一个已经于今天凌晨两点左右去世了，还有一个重伤在icu，其他几个轻伤上午已经办完手续出院了”小护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得赔多少钱呐！
咦？轻伤出院了？
这就有点奇怪，难道压根就不是什么丧尸病毒，没传染性？
常昊心里犯着嘀咕。
得去看看那个被咬的人现在还正常吗！
“那icu在哪，我想去见见病人家属”
“顺着这条走廊直走到尽头然后左拐第二间就是了，你只能在外面看看，进不去的”小护士提醒道
“谢谢啊！”常昊道了一声谢，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icu外面。
......
icu病房外的长椅上，江小宁在跟一个年纪大概四十来岁的妇女在说话，时不时低头在本本上写什么，旁边儿还站着一个中等身材身着便服的寸头年轻人。
大概是这个妇女刚哭过，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头发枯草似的堆在头上。
江小宁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那个妇人。
“小宁？”常昊顺着护士指的路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外一眼就瞅见江小宁。
本来下午要去找她，结果在这碰见了。
江小宁转过头看见是他先是眼前一亮，而后疑惑道
“师父？你来这干什么？”
那个站着的寸头青年也把审视的目光投向常昊。
常昊看了眼寸头青年腰上漏出的皮带头上的国徽。
原来也是警察呀，难怪看贼似的盯着我呢！
常昊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流的
“我一亲戚生病在这住院，我来看看他顺便瞎溜达溜达！”
江小宁把询问笔录递给那妇女等她签完字，站起身跟她简单交代了一下。
然后站起身指着旁边儿的寸头青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兄，张勇，也是警校毕业，比我大两届”
然后转身拉着常昊又对着张勇道“张师兄，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昨晚在翠微支路那起案件的报案人和目击者，也是我的搏击师父，叫常昊，尚巾常，昊是日……”
“停停停停……”常昊赶忙打断江小宁对自己的个性化介绍。
伸出手朝张勇握了过去
“张哥，你好，我叫常昊，常山赵子龙的常，昊是昊天大帝的昊”
张勇眼睛盯着眼前的小白脸，没错，只要在他眼中比他帅的都是小白脸。
“知道你，一直听小宁说你手上功夫不错，哪天请教一下？”
“术业有专攻，术业有专攻~”常昊谦虚咧嘴一笑。
但很快，手掌源源不断的压力传来，让常昊知道对方显然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虽然不知道第一次见面这个叫张勇的警察为啥这么大的敌意，
但常昊的人生信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这可是你先惹我的，是时候让你看看我修炼了二十四年的麒麟臂了！
有些粗糙的手掌慢慢收紧，露在短袖外的小臂肌肉瞬间隆起。
张勇的微笑僵在脸上。
心里有橘麻麦皮不知当桨不当桨......
为什么面前小白脸的手像铁钳一样，看上去也不是特别壮啊？
江小宁见两人“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了别握了，两个大男人也不嫌恶心！”
第一次见面不能太过分了，常昊一直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常昊松开手笑道“张哥是个直爽的人，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
刚一松手，张勇右手如同闪电般的缩回去，若无其事背在身后。
这小子劲儿真特么大，再继续下去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好，那改天一起喝两杯”张勇道
这时突然听到一片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常昊看向走廊拐角处，几个医生和护士跑了过来，径直进入icu。
仔细一看原来里面这个四十多岁中年男性患者的心电图已经快成一条直线了。
旁边儿的妇女应该是他的老婆，也哭天抢地的喊着，让人揪心。
常昊见状装着疑惑的问道“小宁，这是什么案子？”
江小宁没出声。
常昊装作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如果不能说也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江小宁看了眼张勇，开口道“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昨天下午那起咬人的案子和昨晚目击的案子并案，由我们队接手，今天来这是为了找受害人的媳妇补份笔录”
常昊在听到两个案子并案突然意识到什么，忙问道“这两个案子发生的原因确定是什么吗？”
“起因现在还在进行调查，但至少目前看来，两起案子的过程和结果是一样的。”江小宁回答完常昊的疑惑，反问道“师父，你是不是被昨天的场景吓到了？”
常昊装作没听见后面的问题，自顾自的说
“昨天不是好几个被咬伤的吗，都还好吧？”
江小宁见常昊压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关心起其他病人，估计是被昨天的场景吓坏了，耐心解释道“真正被咬伤的就两个人，一个已经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暂时放在太平间，另外一个就是这位，器官衰竭。”
江小宁指了指混乱的icu里病床上静静的躺着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