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芋淡然一笑,“他从小在道观长大,虽然穿着上浮夸了些,但品行纯良,宁愿倾尽一生之力去重现道观百年盛景,只为实现儿时立下的誓言,是个可以将后背交予对方的人。”
“那就好,虽然知道你有看人的本事,但也正因如此,更要小心不被人利用才是。”作为一个自出生就被人逼向悬崖的生意人,宁泊见过的血雨腥风不比看过的武侠片少。在利益面前,有的人连自己都能够出卖,更何况是合伙人。
“多谢宁少提醒,放心,我会自保。”
“总之,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
“好,记下了。”
到机场后,宁泊让司机将巫芋原路送回。
无问的开业庆典下午五点才宾客散尽,酒店和场地人员也想尽快下班,收拾现场效率极高。待夜灯亮起时院子已恢复如初,王天灵乐呵呵地给现场每人都发了红包。
大周也跟着忙了一天,这会儿不仅利落地收拾完几间屋子,还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考虑到王天灵的两位道长师兄食素,客厅的长条桌上便荤一半,素一半。
饭后,两位道长师兄到新收拾出来的客房休息,大周收拾完厨房、倒完垃圾下班回家,王天灵则随巫芋到会客厅说起正事。
“巫老大,今天一共36个预约号,6个问子女前程;8个改公司风水;2个测吉宅方位;余下的都是问钱财的。”王天灵发预约号的时候顺便给每人都拍照做了登记,今天到场的嘉宾一半都在外地,这样方便以后线上沟通和解决问题。
虽然咨询内容不同,但是预约金同价,都是1万元,后续费用由咨询内容的难易而定。
相较于那些坑蒙拐骗的咨询公司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做法,王天灵是不屑效仿的。有巫老大在,光明正大的赚钱都忙不过来,哪还至于做那没脸面的事情。
巫芋望着墙上的投影,听着王天灵一一介绍每个预约人的情况,直到画面中出现一张面目浮肿的脸,无神又哀怨。
“停!这个人,明天约他见面谈。”巫芋想了想,“时间约在晚上八点,他不是要问女儿前程嘛,让他女儿也在家里等着。”
王天灵在每个预约人的照片后都有咨询备注,这还没翻到下一页,巫芋就已经把事情交代完了。
对肿脸的张大发王天灵是有印象的,手中的翻页笔一滑,便到了咨询备注页:张大发,b市最大废品收购站老板,女儿18岁,今年高考,求问女儿学业前程。
张大发之后,巫芋和王天灵又快速过了二十一人的照片。
“其他的预约按难易分类,容易处理的书面回复,客户按回复件就能自行解决,费用适当收取即可。不易处理的一会儿我会标注出来,然后根据紧急程度和处理时间重新排序。”
有的人有的事需要等,时机成熟才能迎刃而解;而有的人有的事不能等,慢了一步就天壤之别,就比如明天要见的那个张大发。
第二天,王天灵把两位师兄送上高铁,带着王天灵给大师傅们的礼物回了云观山。
巫芋用中午午休的时间到公司楼下书吧把书面回复的预约号处理完毕,所有文件打包传给王天灵,再由王天灵一一跟客户对接沟通。
至于需要亲自出面处理的预约,公司风水和吉宅选址,王天灵出面就能解决。其他命途相关王天灵处理不了的,巫芋已经列出了时间表,按王天灵的原话:这是无问的纳税大户,必须得巫老大出面解决。
巫芋下班后和开车过来的王天灵找了间人少的店面吃了晚饭,饭后开车到张大发家正好是晚上八点。
张大发靠废品收购起家,从二十岁的小伙子干到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三十多年积攒下的家底是许多上班族无法想象的数字。尽管张大发不差钱,却还是住在老收购站的院子里,只是由三十年前的红砖房变成了如今的二层小楼。虽然院子里还是垃圾堆成山的破破烂烂,但在张大发的眼里,这已经是他享受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认真说起来,王天灵和张大发是两年前认识的,当时有个拍网剧的小导演要寻些几十年前的老物件做拍摄道具,托人问到王天灵这里,王天灵又问了朋友的朋友,拐来拐去便找到了张大发。
别说,张大发还真有收藏旧物的喜好,这院子里有间600平米的库房,全是这二、三十年从废品堆里淘出的宝贝。经王天灵牵线,张大发狠赚了一笔。
“来来来,你们坐,你们坐。这是我上午去茶城老乡那里拿的好茶,两百年的老树,村里的几个老人分分,一年一人也就得那么几两。”张大发带巫芋和王天灵上了二楼的客厅,然后烧水泡茶。
“张哥,您女儿呢,还没放学?”这是王天灵第三次登门,不过前两次也没见过小姑娘。
“雀雀已经一周没去上晚自习了,我这就再打个电话给她。”张大发言语有些无奈,拿起手机到门外打电话去了。
楼下的院子里传来忙碌的嘈杂,这个点儿还有工人在装车,将分类好的各类垃圾运送到收购端的下一站。
张大发在门外走廊打了两分钟电话才进来,“雀雀一会儿就回来,这孩子最近叛逆得很,一会儿她要是态度不好,你们多担待。”
水烧开了,张大发从柜子里拿出两只新茶杯,给巫芋和王天灵泡了两杯盖碗茶。
“在您女儿回来之前,有些话要先跟张老板聊聊。”巫芋看着张大发道。
“有什么话尽管说。”张大发端正地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求问你女儿的学业前程,可是现在,你最应该做的是保住这孩子的命。”
张大发被这话惊得脸色顿时青了几分,“你的意思是?”
巫芋接下去的话,连坐在一旁的王天灵都不由得惊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