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结局.........尽管不可能,但还是要努力试一试。”
你奔跑在黎明下,疲惫阻拦不了你的脚步。
你很想弄清楚仍未解开的真相,但你必须先去见到一个人。
“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即便.......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在黑暗空间的一幕幕闪过你的脑海,既然没有回去的方法,那便要好好对待在这里的生活。
6:20a.m.天气/晴
莱茵生命总部大楼生态园
此刻的莱茵生命处于封锁状态,在降落之后,通过通讯,你让前来的小队回去了罗德岛,除此之外,你还向凯尔希询问了干员的安全,她没有回答,只是她答应你会去照顾迷迭香,还有塞雷娅,赫默等干员的安全。
随后,你孤身一人来到莱茵生命生态园,周围很安静。唯有氤氲的淡蓝色,和轻柔的水声。
你像是走进了湖底。
巨大的环形玻璃将整个空间分成两块,除了外侧狭窄的走廊,整个生态园都已经被水浸没,仿佛一个湖泊。
所有的陆上植物像是水草般摇曳。你想起先前,走进这里时扑面而来的生机,而此刻,你只能听见它们微弱的“呼吸”。
一个气泡从淡杉丛中浮起,被水流晃动,仿佛随时会破碎,再无影踪。
“缪尔赛思?“
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的气泡,还有一个类似鱼缸的东西,而缪尔赛思正如同鱼儿静静的漂浮在水中。
“鱼缸”外气泡被打破,化作水瘫倒在地面上。
“我吵醒你了吗,缪尔赛思?你这样.......没事吧。”
看着眼前类似鱼缸的东西,你寻找着能够进入的地方,却发现唯一能进入的地方被一道门牢牢锁死。
“......博士,你怎么找来了这里?”
“你的法术都快把特里蒙变成泡沫之都了。”
从你看到泡沫的那一刻,你便意识到事情不太妙,缪尔赛思也在聚焦发生器上,那她下来的方式...........只有...............
“..........没想到你居然看到了那个场景。很狼狈,对吧?
”......是的,我失败了。“
“博士,你没能进入万星园,但我同样被关在了门外。我甚至差点害死了塞雷娅,最后还来得及做的,只有尽可能去救下一些人......”
“万星园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用再说什么。”
“唔..........?”
“别说话了,缪尔赛思。”
“我泵尽了身体里的所有水分,我以为自己会就此消散......可我只是短短地、浅浅地睡了一觉,甚至来不及做一个完整的梦。我甚至无法杀死我自己。”
”..........博士进来之前,我好像......我好像正跟着年幼的缪尔赛思离开特伦多镇的孤儿院......我好像看见缪尔赛思蹲在淡杉树旁,清理那些我从未谋面的父母和族人的墓园......我想要伸手去拍一拍她的肩膀......“
”我好像遇见了刚从萨米离开的缪尔赛思。晨雾打湿了她的头发,她连随身的伞都没有撑,很冷。她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我从来没见自己那么垂头丧气过......“
”你见到了其他的精灵吗?”
“是的。莱茵生命科考科成立之初,便确立了对萨米的探索项目,他们的足迹甚至到达过遥远的北部冰原。我私下里拜托过麦麦......”
“麦麦联系我的时候,这里刚刚建成。这座小小的生态园,是大地上的不应有之所,是属于精灵的花园。”
“按照麦麦发来的坐标,找到了他们。萨米中部森林的深处,僻远、寒冷......那片被沼泽和冰原封锁起来的僻远土壤,远离文明,对精灵来说勉强算是一方净土。”
“我见到一棵参天大树立在林地里,和其他萨米人所居所敬的并无区别。但再往前走几步,我才看到了近百精灵们真正的家园——”
“树下空洞深邃无际,树木粗枝盘桓缠绕,如琥珀般的生态圈静静躺在根系织成的网中。......这片大地上竟然存在着那样的精灵聚落。”
“........你是不是想要劝说他们离开?”
你一边说着,一边寻找起鱼缸上的门的开关..........毕竟缪尔赛思的状态明显看起不太好,如果只是单纯靠自己恢复,一时半会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况且如果想要求助莱茵生命的医疗手段,在经历这么大的事情后,可能连一个医生都找不到。
所以,你想着带她回到罗德岛,接受医疗救助。
“不,博士,我甚至没能说出这些话。那些精灵对我没有敌意,但我无法融入他们,并非因为我这身来自城市的装束,有什么天然的东西区隔了我们。”
“我们有着相似的外形,我们面临同样的困境,我们明明是同类,却又无比陌生。......我们无法理解,我们无法交流,我们是两道波频完全相异的电波。”
“......博士,走了那么远的路,我终于在萨米的无尽冰原中找到了一小片森林......”
“可我不是一片树叶,我只是一滴水。”
精灵靠在淡杉旁,她的头发和树梢随着水波漾动。
“但你依然想要将生态园搬进万星园中.........”
“我只是需要......握住一些什么。”
“但克丽斯腾抛下了我,抛下了所有人,她留给了我们所谓的“未来”......克丽斯腾解散了总辖构件科,塞雷娅被她从万星园推入深空,差点粉身碎骨,我所追寻的可能性也已经被验证为无......多萝西因为359号基地的事情麻烦缠身,斐尔迪南投靠了军方......还有帕尔维斯,那只老山羊好像也死了。”
“我只能徒然地怀念那些已经变成泡沫的东西。对我来说,它们明明曾像源石粉尘稀少的清新空气那样珍贵。它们让我不至于那么......”
“孤独。”
“博士,如果我生来注定只能孑然一身,而对这所谓命运的发现与反抗最终又会让我了无所依......”
“是不是意味着,我永远无法摆脱它?”
“...............”
你尝试靠近缪尔赛思。但隔着玻璃,隔着沉沉的湖水,她依然离你很远。
你努力思索着安慰她的方法,但.......你的脑中只有那个正方体胡言乱语的声音。
“有了.........”
“缪尔赛思..........来之前,我刚刚送别了一个人。”
“唔......谁?”
“一位朋友。”
“原来除了塞雷娅她们,特里蒙还有博士的熟人啊。听你的语气,你和那位朋友很久没见过了。”
“才刚刚重逢,他就离开了特里蒙吗?”
“应该说,我来的时间刚刚好。”
“......他是我的“同胞”。”
“同胞......?”
“那他离开特里蒙,是回到了你们的故乡吗?说起来,我之前无比好奇你的来历和归属。其实我调查过,偷溜到罗德岛上的那次,我甚至还尝试找过你的档案,但一无所获。”
“这是个秘密吧......还是说,你也一直在寻找答案?像我一样..........”
“嗯.......我不止一次在寻找答案,所谓的真相。”
“我想知道,见到自己的同胞......你还记得当时的感受吗?你们能够轻易认出对方吗?你们能够真正理解彼此吗?你们能够救赎各自的苦难吗?”
“我从未想过有他的存在。”
“我毫无准备,我知晓了一些答案,但困惑反而更多......最后只来得及为他送别。”
“......难怪你看起来这么疲惫,博士。”
你停了下来,隔着玻璃,隔着沉沉的湖水,缪尔赛思注视着你的眼睛。
“博士,原来你也会感到孤独......”
“只是偶尔。”
“那你动摇过吗?你会不会因此怀疑许多事情的意义?对罗德岛,对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些干员和朋友,对你已经遗忘却一直在找寻的那个人?”
“......对你自己?”
“唔..........博士,这座生态园马上就会完全封闭,你快离开吧。”
你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寻找着开关,终于,你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发现一个被简略改装的拉杆,拉杆的角落上,有几条管道连接着类似鱼缸的大家伙。
于是,你更加确信,这是打开“鱼缸”的门的开关。
你努力拉下拉杆。,玻璃层应声而开,但失去堤岸的水并没有随之倾泻,每一滴水都被无形的力拉住了。
像是一个逸散的气泡,精灵即将遁入水中的淡杉丛。
你深吸一口气,踏了进去,即使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你会淹死的......别担心我,我只是想要再睡一会儿,睡得更长一些。”
“等等!在来之前,我刚刚被问过类似的问题。我的答案是,“始终如一”。”
““孤独”是一种力量,缪尔赛思。哪怕是像机器那样的人,也会被这种情绪淹没。”
“你会悲伤,你会怀念,你会不安。”
“而在更为漫长的时间里,这一切可能并不会好转。”
“但它确实是一种力量。生命在消逝前经历的一切,都会有意义留存。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被追着问问题。”
“但我会伸出我的手,缪尔赛思。”
你没有想到什么安慰她的话,只是把你脑中想到的话与自己刚刚的经历结合。
尽管如此,你还是希望这能起作用,因为这就是你想做的,就跟当初来到泰拉大陆时的一样...........也正如她所说。
“博士.............”
她握住了你伸出的手,但倒霉的是,你应该让号角顺便在罗德岛上教你如何在水中憋气更久。
不知不觉间,水漫入你的口中,你只感到缺氧,面前逐渐变得昏暗。
你最后一眼看到她向你游了过来。
随后,便陷入了恒久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