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用来堆放快递的棚子。
快递纸皮和包装散乱地到处都是，没用的产品扔在地上，无人问津。
能用的多半都被收走了。
“这屋里本来腾不出地盘，看你们可怜，让他们挪了挪，你们进去吧。”
陆明推开门，一股异味从里头冲了出来，姜芷默默后退了两步，站在前面的王湾首当其冲。
王湾迅速捂上鼻子，掩藏住嫌弃，道：“咦惹，这屋子咋那么黑呢？”
“通风口开太大太冷，这样暖和些。”陆明解释道。
“谁啊？来新人了？”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不等王湾说话，陆明先走了进去。
里面那个声音在看清楚来人后，立刻缩了回去。
王湾精神力敏感，他分明感觉到里边的人在害怕。
好家伙，又是一个虎狼窝呀！
进去后才发现这个房间很大，里头大小人影有好几十个，看不到老年人，且几乎都是男人，还有三四个十几岁的孩子。
姜芷注意到，一个年轻女人都没有。
陆明转头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姜芷，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美女，你有别的去处。”
“都末世了，还搞区别对待？”
“女士嘛，到哪儿都应该受到优待。”陆明伸手就要拉走姜芷，被姜芷巧妙躲开了。
陆明也不恼，既然都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
这小娘们儿穿得厚实，露出来的皮肤白皙细腻，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肉比那些形容枯槁的老货鲜嫩。
“是这样啊。”姜芷佯装恍然大悟，伸手制止了正要说话的王湾。
姜芷是杀过人的狠人，王湾对她是一百二十个放心，这里的老弱病残，哪里是她的对手？于是王湾忍住恶心，在这屋里忍辱负重。
他异能还不太稳定，有时候需要接触到实际的事物，才能够产生精神念力。
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他就觉得十分不对劲。虽然这些人的脸看不太清楚，但他们身上的磁场明显有问题。
王湾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背包扣在怀里，里面其实没装多少东西，就两包压缩饼干和两瓶矿泉水，另外就是被焉知强化过的刀子和铲子。他手里紧紧攥着刀子，一旦有人对他不利，他也决不客气。
这边姜芷跟着陆明到了三楼，三楼走廊上堆着些废料，陆明在墙上敲击了三下，很快房间里出来个身材魁梧的戴口罩的男人。
“新来的？”
陆明回复道：“彪哥，人交给你了。”
姜芷一双眼睛很有神采，那个叫彪哥的见了，什么话也没说，给姜芷指了个道儿，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姜芷走在前面，彪哥走在后头。
打开锁后，这门推不开，彪哥朝着门吼道：“他妈的，都给爷把东西搬开，再把门堵上，老子让你饿死在屋里头。”
好一会儿，屋里传来了挪动东西的声音。
姜芷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彪哥，暗暗吐槽：怎么第一次组团出来，遇到的都不是正常人？
很快门打开了，十几个女人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
“他们怎么这样？”
“冷的，你进去吧。”彪哥对姜芷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似刚才粗暴叫门的样子，反而有点温柔是怎么一回事？
房间里有两架钢架上下床，上面铺着纸板和棉絮。
姜芷进去后，彪哥很有深意地看了那些女人一眼，其中一个瑟缩着抬起头，又迅速把头埋了下去。
关上门，姜芷听到外头落锁的声音。
这个物流中心处处透露着古怪，她和王湾进来后，不仅没有盘查，还直接把他们两个分开。
都不担心进来两条豺狼吗？
还是说这些人强大到无所畏惧了？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和焉知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
见姜芷进来就站着，什么也不做，一个身穿深蓝色袄子的女主主动走了过来。
她伸出鸡爪似的长满脓疮的手，在姜芷面前晃了晃。
“喂，有吃的吗？”
姜芷仔细看着她的脸，她脸颊上也生着冻疮，但那冻疮疤下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没有。”姜芷冷漠道。
“姐妹们，她包里有东西，都上，把她扒光了！都末世了，穿得这么光鲜亮丽，指不定伺候了多少人。”
众人蠢蠢欲动。
“算了吧乔姐，刚刚彪哥的态度，我不敢。”忽然有个女人说道。
姜芷注意到说这话的是个身穿浅粉色羽绒服的女人。
不过她身前有大片黑色污渍，应该是好久没换过衣服了。
这句话点醒了好几个人，她们都止住了步伐，不肯动。
乔姐见使唤不动，只能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姜芷。
姜芷总算看清楚了，这几个女人脸上都盖着章，蓝色的，好像猪肉条上的那种。
这让姜芷想到了人猪。
就是像养猪一样圈养人，等到没得吃了，就吃这些被圈养的人。
所以这种人被称为人猪。
“你是新来的吧？肯定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彪哥是避难所管事的，我们的食物都上他送过来的。”粉色衣服又道。
姜芷站在窗台边问，窗户被封了起来，极大程度保证屋内暖气不散。
不过还是很冷，姜芷手测预计在零下十几度。
“另外，我们都不允许出去，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带我们其中一个出去放风……”
放风？
坐牢？
姜芷更好奇了。
“你们只有十几个人吗？”姜芷问。
“最开始有三十多个，后来天气越来越冷，死了不少。”
“说什么说？都闭上臭嘴。”乔姐恨了姜芷一眼，冲着身边人说道。
莫名其妙的恨意，这个女人疯的厉害。
姜芷也不在乎，她指了指粉色衣服的女人，道：“你同我说的最多，你过来一下。”
粉色衣服女人推开旁边挡住她的两个女人，走到姜芷面前。
姜芷从衣兜里摸出一颗水果糖来，撕包装纸的声音，引得其他十几个人集体咽口水。
“吃吧。”
拨开糖纸的水果糖散发着轻幽幽的哈密瓜香。
糖入嘴中，甜丝丝地，好久违的味道。
“我叫陈曼曼，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曼曼疯狂点头，眼神急切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