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可以是动词也可以是名词，但此处是名词。
天色微亮之时，杨钊已带人出了盛都府。
整整找了一天两夜，都没有发现老贺的踪迹。
杨钊对此已经不抱期望了。
今天是第七天，也是陛下要求破案的最后一日。
与其去赌那生死不明的老贺，他宁愿去赌杨家的反应。
敲响了杨家的大门后，杨钊在管家充满戒备的眼神中，走入了府中。
管家故意说道，“大人，您有查到什么吗？若是没有，还请大人将我家姑爷的尸体还回来。”
“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大人，还是让我家姑爷尽早安息吧。”
杨钊嗤笑一声，“若是我现在将他还回来，我想那赵晨曦才是真的不会安息。”
“带我去他的房间，再把所有的丫鬟仆役叫来！”
“对了，我要见一见杨怡。”
管家面带难色，“大人，小姐被关了禁闭，不好出来见人，还有那些下人，他们能知道些什么。”
“大人若是有意询问，问在下便行，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钊冷冷道，“我怀疑你杨家与袁府灭门案有关，所以你最好按我说的做，否则......”
管家心头一禀，“是...是，小的先去通知下人们，再让小姐来见大人您！还请大人稍候！”
杨钊看着管家小跑离开，眼睛眯了眯。
杨恪的卧房前，管家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杨恪的声音，“什么事？”
管家低声道，“老爷，巡夜人又来了，那杨钊说咱们和袁家灭门案有关。”
屋里静了两秒，随后便是快速下床的声音。
管家的一番话将杨恪所有的睡意全部驱散了。
“嘎吱~”
房门被打开，杨恪穿着中衣走了出来。
“那杨钊什么态度，细细说与我听！”
“是！”
管家当即将杨钊入门以后的一举一动，和其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杨恪眉头紧缩，“配合他，让怡儿和下人们都过去！”
管家道，“老爷，他们会不会......”
杨恪冷笑一声，“怕什么，那赵晨曦的房间和书行，老夫早就派人暗中搜查过，没有暗格，也没留什么线索。”
“至于那些下人，他们能知道些什么。”
“他杨钊想查，那老夫就配合他，让他查个够！”
管家立刻马屁送上，“老爷高明，小的这就去请小姐！”
......
杨家下人们有过百之数，此刻皆老老实实待在院中。
杨怡同样在管家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她一身素衣，头发披散，看上去有些憔悴。
管家对杨钊说道，“杨大人，府里的下人都在这里，小姐也为您请来了，您想问什么可以问了。”
杨钊微微颔首，立刻问道，“杨怡，你可还记得与你丈夫同游烟雨湖？”
杨怡默默点了头。
“本官问你，从出方府开始，一直到回来，赵晨曦除了在书行有所停留，还在什么地方停留过？”
杨怡冷漠道，“没有，下了马车后我们便上了画舫，下画舫后便直接回来了。”
“那在画舫之中赵晨曦有没有和什么人交流过，或者离开过你的视线？”
杨怡摇头，“没有，他一直在我身边。”
杨钊眉头紧锁，似乎对杨怡的回答很不满意，复又看向下人们，“在你家姑爷去世前，可有人和他有过交流？他有没有给过你们东西？”
下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人开口。
杨钊眉头一扬，“欺官可是大罪，若是有便速速说来，否则等本官查出来，定不轻饶！”
管家在一旁心中冷笑，这杨钊未免太愚蠢了些，莫说这些下人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真的知道些什么，此刻也必不敢说。
都说巡夜人可怖，看来传言有虚，这些巡夜人不过徒有其表而已。
若换做是自己，必定将这些下人叫去屋中，一个一个恐吓，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
想到这里，管家忽然有些得意，若不是老爷对自己有大恩，自己进了六扇门，说不定还能当个名捕呢。
眼见无人开口，杨钊还待追问，裴仇拉住了他，低声道，“杨大人，这样不行，让在下将这些下人带入屋中一个一个询问吧。”
杨钊点头道，“好！那封信赵晨曦说不定就是交给了哪个下人，一定要给我问出来！”
裴仇神色凝重，“在下知晓！”
竖起耳朵偷听的管家立时愣住了，信？他们怎么知道会有信？
管家眼珠一转，捂着肚子装作痛苦的样子，立刻跑到了隔壁院落。
杨恪见管家来了，立刻问道，“怎么样了？”
“老爷，小的在旁边听到，那杨钊对捕头说，一定要将姑爷留的信搜出来。”
“听他那笃定的语气，似乎很是确定。”
杨恪立刻反驳道，“不可能！”
“老夫确实在书行搜到一封信，不过那信已经被毁了。”
“且老夫确认此事不可能泄露，那杨钊又是怎么知道的！”
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那咱么现在该怎么办？”
杨恪内心突然有些发虚，“走！老夫亲自去会会他们！”
很快，杨恪便同管家来到了杨钊面前。
看到杨恪的到来，杨钊虽面无表情，但内心着实松了口气。
杨恪面带笑意，“杨大人，您还需要问什么，亦或是去什么地方调查，老夫一定全力配合！”
杨钊摇头道，“不需要了。”
杨恪一脸和善，“大人不用客气，说来咱们还是本家，本家之间就该互帮互助吗！”
杨钊面露嘲讽之色，“杨家主，在下虽然姓杨，但和你杨家没有半点关系，在下的父母从小就教导在下......”
杨钊一字一顿，“要忠君爱国！”
杨恪心头一凝，顿时收起了笑容。
“杨大人，老夫听说你在找小婿留下的东西？”
杨钊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杨恪心中怒意升腾，他堂堂杨家家主，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当即冷着脸站在一旁。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一小半的下人们已被问过话。
正当裴仇想叫下一个进屋时，陈大刀满脸激动的闯了进来。
“杨青皮，找到了！速速与我走！”
陈大刀一边激动的喊着，一边快速跑来，在他身后是两个努力追赶的杨家门房。
杨恪和杨钊面色同时一变。
杨钊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陈大刀凑到杨钊耳边，“左大人亲自出手，那袁府假山中被掏空了一小块，信就藏在里面。”
杨钊面露喜意，立刻道，“走！去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