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提着剑走到这些肮脏的刽子手身后:“【零】,这些混蛋怎么处置?”
刀疤脸和打手们的心一个个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只是拿钱干脏活儿的,真有胆子为了钱去卖命的家伙早就上了战场了,哪里会躲在这种阴沟里当老鼠?不过是一群挑软柿子捏的杂碎,哪里有抵抗的心思?
钟焉看向那群刚刚穿好衣服的青年:“该由他们决定。”
那些年轻人怔怔地杵在原地,只是呆呆地站着,像一群木头,过去也有野蛮人将文明人关进地牢,管受到侵害的人们叫“圆木”,对无辜的人做各种肉体实验。这不仅是触犯了法律,更是一种心理变态,阿尔法认为犯下如此原罪的人,万死难赎其罪。
钟焉叹了口气:“既然他们没有做出决定,那就先留下这些刽子手的性命,等到年轻人们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刀疤脸连忙说:“诶!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不杀之恩。”
“我没说不杀你们,好好记下你们犯下的罪行吧,日后再犯,我必定亲自提剑折断你们的喉咙,阿尔法带着他们离开!”钟焉命令道。
阿尔法打开门:“来,从这里出去。”
一位没了鼻子的年轻人试探着往前走:“我……我们真的可以出去吗?”
阿尔法将他一把推了出去:“你们自由了!”
这些可怜人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踏出了地牢,看到了外边的古蒂娜,古蒂娜看到了他们的惨状后,心中的震颤不比阿尔法少。
阿尔法带着他们从地牢里走出去,几个蒙着面的人过来接应,很快就将年轻人们带走了。
钟焉横着剑后退着走出地牢:“记住我说的话,我们是【夜幕】,夜幕来临之际,就是惩奸除恶之时。”
说完,钟焉带着古蒂娜飞快地消失在工厂外。他们要火速赶到另外两个目标点。
“大哥,怎么办啊?”
刀疤脸看着这群被扒了衣服的手下,恶狠狠地说:“他娘的,立刻向上面汇报,夜幕?我呸!千万别有机会落到老子手里,否则让你们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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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奥斯陆城市中心酒店顶层。
杰克·王刚刚睡醒,睡在卧室外的秘书听到了敲门声。
“去,开门。”
秘书打开门,一份报告交到她手上,她仔细阅读了一番后又向来者询问了现场情况。而后关上了门,轻轻打开了那间豪华的卧室,一个光头男人正赤裸着身子在照镜子。
“老板,下面报告说城东、城北、城南的地牢遭遇了袭击,那些被关押的青年男子全部被劫走了,部分受雇佣的诺瓦利亚人逃离了现场,我们的人受伤惨重……”
杰克·王拿起一把精致的银剪子,小心翼翼地修理自己的鼻毛,慵懒地问:“什么人干的?”
“呃……对方自称【夜幕】,具体实力不清楚,但是都很年轻,可能实力在绘灵术士阶段,我们这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么个组织,对方都戴着面具,两男一女,女的是红头发,可能是亚希族人,还有一个男人是黑色的头发,不清楚是什么人,听口音有点像是欧罗帝国的……”
杰克·王放下了银剪子,转过头诧异地问:“黑头发?”
“是黑头发,也可能……也可能是夜色太黑看错了……”
杰克·王的眼神变得极为怪异,他立在原地,仔细思索着什么。
“老板,我们要做出什么反应吗,下面说有人正在盯防我们的人,对方下一步可能是想要攻击我们在奥斯陆城外的地牢。”
杰克·王来了兴趣:“有意思,派人去增援一下城外的地牢。”
秘书迟疑道:“可是,这样可能暴露城外地牢的位置,那他们不就能顺藤摸瓜攻击我们城外的地牢了吗?”
杰克·王轻蔑地笑了笑:“这叫将计就计,城外有缪尔萨在,把他们引过去一网打尽,记住,那个黑头发的家伙我要活的。”
“是,老板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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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焉一行人趁着天亮将年轻人们混入人群,分批带他们出了城。
一路出城,来到了村外,看着熟悉的村子,这些年轻人再也忍不住了,他们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大叔大婶瞧见这一幕,全都从家里跑了出来。父母子女相认的那一刻,这些青年痛哭流涕,他们这才意识到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地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有些爹娘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则急忙向生者询问自己孩子的下落。
钟焉等人趁着现场混乱,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
“是谁救了你们?”
卢卡站出来指着村外那三个背影:“是【夜幕】的游侠们!”
冰菓盆村人转过身看向那三个远去的背影,安静了下来。
一个老爷爷走上前,朝着远处大喊:“谢谢!谢谢!”
卢卡跟着大喊:“谢谢!谢谢你们!”
村里的大婶、大叔,少男、少女和那些被解救的年轻人们一起高呼:“谢谢——”
钟焉听到了声音,转过头看向村子的方向。
“谢谢”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是村民发自内心的呼声。
钟焉会心一笑,心想不知道那个给他们尝了葡萄的大叔在不在其中。
古蒂娜把手搭在钟焉肩膀上:“我现在觉得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钟焉取下面具:“不是我,是我们,我们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阿尔法插在他俩中间:“喂喂,别忘了我这个军师。”
“呃……哈哈哈哈……”
三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欢喜,在村民的感谢声和彼此的欢笑声中前往最后一个目标点。
常言道: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帮助群体收获认可的成就感,远胜于损人利己带来的片刻暗爽。锄强扶弱,邪不胜正,正是如此这般的道理。人们很难说清楚什么叫做“正义”,但正义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当它被唤醒时,肮脏龌龊的戚戚小人会感到畏惧,而为了正义的事业献身的人则敢于面对一切苦难,并最终取得胜利。
正如前人所言:“正义,是杀不死的!”
肉身可灭,正义不息。只是钟焉等人还没能理解到这一点,只是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帮助了他人,并获得了喜悦,但不清楚喜悦的原因何在。
他们的路还很长,和每个平凡而又普通的人一样,需要漫长的岁月才能清楚那个令人困扰的问题——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而对于钟焉来说,解救他人,往往也是一种自我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