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呀——”
附着上淡蓝色念力的银勺微微弯曲，智树已经大汗淋漓。
“很不错了。”
超梦夸赞道，能在几天内感知到超能力并加以利用，放在超能力修行史上也可以称得上是天才了。
智树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不是什么天才，不过用了更多的时间在修行上而已。
“智树先生很努力啊。”
熟悉的少年声音传来，迎面对上了小源温和的笑容。
小源！！
智树笑容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他揽住小源的脖子，格外“和善”。
“真是好久、不、见、啊，我可是相、当、地想你呢！”
“我还以为大人有大量的智树先生会选择原谅我呢。”
脖颈被勒得有些不舒服，小源微一挑眉，轻飘飘地调侃道。
“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啊！”智树咬牙切齿，怎么能有人想出那么损的招呢？
他有心理阴影了都！
“这个嘛，当然是为了让智树先生变得稍微成熟一点，至少……”
看着自己如今被智树勒着脖子，他无奈摊手，“只看结果而言，效果是相当可观的，不是吗？”
而且，也不只是他的主意嘛……
小源看了眼超梦，二者对上视线，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唔啊啊啊！更让人生气了啊！！”
智树气得跺脚，气呼呼的，好像一戳就会爆开的气球。
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无条件信任他人的天真少年。
宝可梦中心。
波波被送到急诊室抢救，检查发现，波波已经不是第一次抑制进化了。
“那孩子一早就该进化了，它一直在压抑进化的本能，抑制不住的能量反噬了它的身体。”
乔伊小姐露出不忍的神色，身旁的少年乖巧地低垂眼帘。
“我知道了，谢谢你，乔伊小姐。”
少年睫羽微动，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那孩子不想进化的话，还是佩戴一个不变石比较好，一直压抑着本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乔伊不忍苛责容颜精致的人偶，她柔和了语气，像是棉花一样。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它吗？”
散兵问道，不知道是不视错觉，乔伊总感觉少年的目光有一瞬的阴鸷诡谲。
她眨了眨眼，少年的眸光依旧是淡淡的，温软乖顺。
“可以的，请小心一些，那孩子身体还是很脆弱。”
乔伊小姐提醒道。
“……我知道了。”
纱帘飘起，散兵抬脚往里面走去，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大概是担心自己的宝可梦吧，乔伊小姐想，真是一个温柔的训练家呢。
“温柔”的散兵眸光闪过冷意，他看着已经睁开眼，看着他的波波。
“啵～”
声音虚弱，但它看向散兵的目光又是如此炽烈，它歪了歪头，想要蹭一蹭少年的衣角。
“你是认为，先斩后奏会让我感谢你的自作主张吗？”
散兵冷笑一声，漂亮的眼睛冷漠地看着它，白皙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在波波脆弱的脖子上，这样脆弱的生命，只消稍一用力，就会消逝在世间。
“你知道胆敢欺骗我的代价吗？！”
满是杀意，雷电的暴虐让室内的灯光忽明忽暗，少年面无表情的容颜也若隐若现，唯有眸中雷光明亮。
波波蹭了蹭他的手心，很是贪恋少年手心的温度。
真是奇怪，无心的人偶竟然会有体温和血液这种东西呢。
“……呵。”
明暗交杂的光影下，他眸色很冷，唯有欺瞒，绝不宽恕！
与其等待他人背弃自己，倒不如……
捏住波波咽喉的拇指猛的用力按了下去。
想象中被温热血液溅了满手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的手指按空了，波波消失在他掌握的手心里。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似乎在回味那一刻的心情。
散兵沉默了一会儿，眸光移向那边，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超梦。”
“啊，在这里哦～”
房间变得明亮起来，被雷光影响的电灯恢复了原样，超梦倚在门边冲他打招呼，手中圆形保护罩上，赫然就是散兵一念之下想要捏死的波波。
“一个没用的废物，对于它来说，死亡可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我可是很仁慈地，亲手赐予它死亡。”
散兵缓缓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无聊话题。
“你认为那是恩赐吗？”超梦问。
明明……心里都不是这么想的呢。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散兵摊手，勾起一个弧度，眼眸却是冰冷的、充斥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而且……”
“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散兵侧目的眼神冰冷，那是仿佛能把人灵魂都冻结的刺骨寒意，微闪着雷光，连艳红的眼尾都狠戾了几分。
“没有价值的东西，就应该销毁或者丢掉！尤其是……胆敢欺瞒我的东西！”
他的眸色渐深，冷幽幽的，像是深渊。
愈是在意，便愈是严苛，愈是无所谓，便愈是不在意。
杀意是真的，在意也是真的。
超梦垂眸，“嘛嘛……就当我还挺喜欢波波的，想要救下它留在身边吧。”
“无用的情感！”
散兵厉声道，忽然，他又笑了起来，“呵，看来，垃圾与垃圾之间也是会互相吸引的嘛……”
“散兵……”
超梦倒是想要舒缓一点少年暴躁的情绪，但散兵没有给它那个机会。
“既然你想要，那就送给你好了，可不要拿到我的眼前晃，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它还那么完整。”
散兵清冷含讽刺的声音逐渐远去。
波波扒着保护罩，看着散兵的身影远去，泪珠落下，在爪子上形成一个水洼。
还好超梦注意到了，不然波波可能会被自己的眼泪给淹死。
波波看向超梦，泪眼汪汪的。
超梦耸耸肩，表示它也没办法。
关于散兵那如同迷雾一般的过去和阴晴不定的性格，即便它能够觉察少年的心情，却也难以说出打动少年的话语来。
“他厌恶欺瞒，或许是因为过去曾受到过太多的欺瞒。”
超梦如此猜测。